虽然变化很大,但那双阴沉邪佞的眯缝眼,以及和潘文丽七分相似的脸,足以证明他的猜想。
这个帽子男就是那个从小一直霸凌欺压他的堂哥顾军。
也是当初差点猥亵了只有七岁的荆梨的畜生。
自从顾卫朝与潘文丽吞掉他父母赔偿款的算盘落空後,他们一家三口就从顾北的生活里消失了。
十年未见,他都快把这家人给忘了,没成想顾军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竟然又盯上了荆梨。
思及此,顾北眉头骤然拧紧,周身被一层阴郁笼罩,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成拳。
察觉到顾北情绪不对,荆梨紧了紧抱着他胳膊的双手,声音低弱,带着浓重的鼻音:“哥,我好害怕……”
方才经历的事情让她无法继续逞强,一颗心动荡不安,只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顾北闻言猛然回过神,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头隐隐的不安,低头对上女孩通红泛着泪光的眼睛,心霎时疼得揪起来。
“别怕,哥哥在呢。”
他擡手将人拥入怀中,大掌扣住她的後颈,指腹温柔地按揉她颈侧的软肉,借此安抚她紧绷的神经,下巴抵着发顶,轻轻摩挲。
荆梨依偎在他胸前,手将他腰间的衣服抓成一团,脸埋进颈窝,耳畔是他滚烫的温度,蓬勃的心跳,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好温暖,好安全。
她不安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
有时候拥抱是比亲吻更有力量的存在。
二人沉默不语,安静地抱了会儿,荆梨才缓缓推开他。
她低垂着眼,任由顾北捧起她的脸,拇指蹭拂她脸上的泪痕,格外的乖巧。
“报警吧。”顾北哑着声,语气很淡。
他知道她是真的吓着了,所以才没有抗拒他的触碰。
而且,如果帽子男真的是顾军……
那麽荆梨就危险了。
他一直没忘顾军当初是怎麽惦记荆梨的。
荆梨吸了吸鼻子,轻轻摇头:“算了,也没造成什麽实际的伤害,人都跑了,以後我晚上回家小心点。”
看来她并未认出顾军。
也是,那会儿她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谁还能清楚记得七岁时发生的事呢。
忘了也好,有些事不值得记住。
“好,听你的。”
顾北没忍住亲了下她的额头,他能感受到女孩的瑟缩,心口一酸。
“不过以後就别一个人走夜路了,不安全。”他放开她,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问道,“考到驾照了吗?”
话题突然转变,荆梨愣了愣,忘了抽回自己的手,下意识点头:“考到了。”
顾北扯了下嘴角,带着她朝公寓楼方向走去,“我给你买了辆车,就停在前面,我带你去看看。”
“车?”荆梨怔住,目光诧异。
“有车出行方便,还不用再麻烦别人。”
想起自己回来那晚瞧见荆梨从那个被她叫“哥哥”的男人车上下来,顾北眸光一暗,不爽地顶了顶腮。
“我不要。”荆梨沉下脸,冷声拒绝道。
顾北轻顿,侧眸看着她,面色沉静:“为什麽?”
“以前你陪我过家家,我们扮演着兄妹的角色,你为我花钱好像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现在也是。”顾北打断她,嗓音低醇,有些沙哑,“我挣钱就是为了给你花的,这一点从来都不会改变。”
“……”
对上男人的视线,荆梨不禁哑然,心口微微泛热,耳朵也跟着烫起来。
她别开脸,吞咽一口,轻声说:“我们现在已经什麽关系也不是了,你要我怎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东西。”
说罢,她不给顾北再次开口的机会,从包里拿出他那晚放在她家门口的银行卡。
“这个还给你,装修钱我还是出的起的,这两年多来你打给我的生活费我也一分没动,全都存在里面了,你拿回去吧。”盯着伸到面前的银行卡,顾北漆黑的凤眸微微眯起,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锋芒。
他久久没动,在荆梨举得手臂都快酸了时,忽然很轻地嗤笑一声。
“荆梨,想跟我划清界限?”
他擡起右手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头,黑沉沉的眼眸如不见底的深海,将她溺在其中。
顾北俯身凑近,滚热的鼻息暧昧纠缠,唇瓣只差毫厘便能吻在一起。
“你休想。”
他恶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