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岳和气地笑笑,“我就以茶代酒了。”
蔡徵超边说边去拿靖岳面前倒扣的酒杯,“这不合适吧。”
靖岳把杯子挪开,抱歉的口吻说着半假不假的借口,“不了,还要开车。”
“我安排人送你,再说了,这女孩儿都喝,你不喝不合适。”
也不知道蔡徵超是不是真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儿,连孙天明都挂不住脸了。
“蔡徵超,你够了!”
这话一出,整个包房都静下来。一来,这一声问话音量的确不小,二来,说这话的不是孙天明,也不是在座的别人,是管锌。众人的杯子都还举着,靖岳缓过神来想要劝和,第一波惊诧还未平息又来一波。
“还以为你能撑一晚上。”蔡徵超说话的语气也弯弯绕绕,有些挑衅得逞的意思,“这么快就绷不住了,没意思。”
蔡徵超独自喝了自己杯子的酒一屁股坐餐椅上,也不理会其他人的不明所以,他就看着管锌,和一开始望着靖岳不一样,虽然看起来都挺没分寸,但对管锌,蔡徵超的眼神里有牵扯。
气氛僵着,管锌在抖,是在竭力阻止自己的怒不可遏的一面。
除了管锌和蔡徵超,也许还知道一点内幕的就只有蔡栀毓了。
不是也许,她知道的,当靖岳和孙天明用求知的眼神求助她的时候,她躲开了,连包都没顾得上拿,快速又含糊地丢下一句“我去洗手间”。
孙天明追了出去,包房里另外的四人见状也找借口离开,蔡徵超事不关己那样耸了耸肩。
【作者有话说】
1柏拉图
1
房间空了很多,冷却值却有增无减。靖岳去牵管锌的手,他不知道管锌和蔡徵超之间有什么瓜葛,现在也不适宜问,他给管锌指尖的温度只是想告诉他--我在。无论管锌是想和蔡徵超谈谈还是动手,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靖岳都会站在管锌旁边。
窒息感是管锌犯病时最害怕的感觉,这种感觉没有征兆地汹涌侵惹令他束手就擒,现在就是,逼仄犹如浪袭不断,他快要呼吸不上来,他很想用力地剜蔡徵超一眼,可到底是没那个多余的力气。靖岳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管锌由被动转主动,拉着靖岳就往外走。
管锌没有回头看,大步迈出房间,忽略蔡徵超在身后一脸无恙地做着“请随意”的手势,忽略门外佯装并没有看热闹的并不相熟的外人,忽略右手边不远处也在争执的蔡栀毓和孙天明。
他眼里心里手里都只有靖岳一个人。
2
到上车,两人都没有说话,管锌看起来是不想讲话的样子,靖岳只捏捏他的手,随后发动了车。平稳地行进,天还未夜得过分,路灯和月亮都给路面铺了光,许是天冷,车和行人都稀疏,远不及人心拥挤。
管锌偏头望着窗外,靖岳以为他睡着了,伸手调节空调温度的同时,管锌侧回头。
他说,“我高估了我自己。
“我信誓旦旦地跟你说我可以,我还是不可以
“靖岳,你不该相信我。”
管锌说话的间奏靖岳已经把车停在一边。
“时间是把利刃还是一把钝刀?”管锌问得突然靖岳短时间还没思索好答案,管锌便自问自答,“如果是利刃更好,一刀毙命。”
钝刀在你想起或者想不起的时候往你心里扎一下,更揪心地痛。
靖岳像是没听见管锌之前的话那样,扣住管锌的手,轻言细语地询问,“想吃点什么?”
管锌抬眼看着靖岳,车里没开灯,仅靠车窗输送那点路灯的光是屁用没有,连人都看不清,可管锌还是盯着靖岳眼珠子都不转,手潜意识握紧。
脸上有薄薄的笑意,他顺着靖岳的话问,“你还没饱啊?”
“天地良心,我刚才才夹了几筷子,喂猫也不只这点儿了。”
靖岳举手发誓,一举就举起两个人的手,明明之前气都气饱了,现下管锌却觉得好笑,缓缓把手放下来。
“你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
他是正经问的,靖岳回他却带着邪邪的劲儿,“我想的。就行?”
靖岳捏他的手放唇边轻轻碰,恬不知耻的,“那就回家。”
管锌点了点头,只是在这样的不清晰的光线中,并不突出。
3
过去是一条无法停泊的小船,起风它就飘荡,让人一不小心,就沉沦在回忆之中。
和靖岳分开的第一年管锌就学会了抽烟喝酒,教会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蔡徵超。
那年管锌刚大一,蔡徵超已经大四了,校园风云人物,硬件设施自是不必说,身高一八八,运动健将,软件更甚一筹,本科直博,大一到大四没有断过追求者。按理来说这样的传奇人物和管锌并没有也不应该有什么交集,也不知道是上天喜欢开玩笑还是月老喝醉了乱搭红线,蔡徵超替李教授代的第一堂课点名回答问题叫的第一个人就是管锌。
管锌那段时间自我封闭很厉
害,上课也游神,别说问题,光是叫他得名字就叫了三遍,到最后还是隔壁的同学捅了他一拐子才拉回了他的魂儿。但这并不影响他没听见问题也回答不上问题,倒是坦然,一个哼嗤都不打,直截了当,“不会。”
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深究,后来再去细想也觉得还能有什么呢,不外乎那几种了。总之蔡徵超没有追问也没有批评只是下课后单独留下了管锌,为此管锌还怨愤了他几句。倒不是疑问留他堂的事儿,是蔡徵超太招人,留下来真问问题的假问问题的一堆。当然,女生居多。等他们问完快过去半小时了,饭点过了不说,管锌在旁边坐着也等得着实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