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脾气好。
但是这种好脾气,只对他一个人就够了。
她忽然话题一转:“你知道吗?你们来之前我也问过庄宝澜,为什麽要这样对你?我和她无冤无仇,她又为什麽要伤害我?你知道她怎麽说吗?”
“怎麽说?”
“她说,她只是做了天底下每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都做过的事而已。”
……他竟无言以对。
认真说起来,他做过无数件比这自私冷酷得多的事。
他神情一凛:“她既然想玩丛林游戏,那她就要承担失败的後果。”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那个袁大妈和她的孩子做错了什麽?她们只是跟随着自己的丈夫和父母随波逐流而已。只要她们悔改,至少应该给个机会吧。”
他定定地瞧着她,最後无奈地看向另一边:“你跟我妈真有共同语言。”
对哦。
他环顾一圈。
霍选不知什麽时候起,已经背着书包跑了出去。
两位老太太这两天一直和他一起守在公安局,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她们又不知道去哪儿了。
冉狸撇撇嘴:“我妈说她给我许了愿,现在要去佛祖那里还愿。”
……又是封建迷信。
和霍老头一个爱好。
可恶!
下午,警察直接过来录口供。
又过两天,去公安局认人。
她还真的见了包老大的老婆。
那姓袁的女人为了减刑,什麽好好照顾孩子丶洗心革面……什麽好话都愿意说。
冉狸当场给她开具了谅解书。
他在她签字的时候忍不住警告她:“她这一看,就是为了减刑在胡说八道,你当心她在骗你。”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她八成是在糊弄我。”
“那你还愿意给她机会?”
她擡起眼,看向他,眼底清莹纯澈:“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日子人,脑子糊里糊涂的,没什麽三观,周围人什麽样,自己就照样学。她是个女人,身边没有那两个男人,她不敢做坏事。何况她还有个孩子,她会好好生活的。”
她这话说的。
好吧,他承认,很多事情,确实是男人的错。
很多时候女人没有被赋予权利,男人给什麽,她们只能被动接受。
失去男人的教唆,这姓袁的女人向善的可能性确实大了很多。
但是他觉得,她不会。
她是最明媚的向日葵,绝不会坠向黑暗。
正凝视着她的侧脸。
电话响了。
他拿起来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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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狸一擡头,就看见孟西楼神情严肃。
“怎麽了?”
他收起手机,声音沙哑:“走,追到庄宝澜的行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