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嘉杏点头。
李大人摆手:“并非改换风格,只是想知道你们年轻人更适合哪一种题目,毕竟少年心性,加点新的东西进去,也能考察她们的灵活性嘛。我们只是想跟几位讨论一下,请你们看一下考卷的难易是否适中,是否能真的考察出人的才能,你们当时的考卷,也是上一届的人看过的。放心吧各位,若是户部实在抽不出时间,小林大人也可以像萧清大人一样,我们只问你几个问题,你给咱们出出意见就行了。”
林世之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户部毕竟格外缺人,若他这个尚书都要离开,那真是转不动了,而且这次科考估计要有一大批人未来会去户部任职,自己能参与这次考卷的编校,也算是提前看看未来共事之人的能力了。
沈清言和伍嘉杏回刑部跟其他人交接了工作,沈清言回沈府跟祖母妹妹道了别,收拾行李去了贡院。
贡院的夥食还不错,但连着十几天吃不到家里和京城其他地方的美食,沈清言的眼神还是慢慢暗淡了下去。姚莲心看她一天天越发生无可恋,去厨房跟做饭的大娘说了一声,给沈清言炒的菜稍微加了点辣。
贡院几乎是全封闭的,每天买什麽菜都有定数,专门给她们做别的东西绝不可能,姚莲心只能先依着沈清言的口味来,每天跟望梅止渴一样,跟她说等这段时间过去,就能一起出去吃好的了。
春闱如期至,二月中旬天还没回暖,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瑟瑟发抖的气息。贡院门口早站满了人,一辆又一辆马车载着考生和送行的人,停下,嘱托,然後目送。考生们背着自己的行囊和父母殷切的目光踏进了贡院的大门。
姚莲心双手撑在栏杆上,眼神怀念:“我们当时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吗?都过去三年了啊……”
沈清言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那天是清影和春竹秋砚她们来送的我,父亲一早去上朝时把我叫起来嘱咐了一顿,我进去的时候他还没下朝呢。”
伍嘉杏“哦”了一声,像是想起来了什麽:“对对对,那天是我娘来送的我。”
春闱共分三场,一共九天。九天下来,考生们一个个精疲力竭,沈清言几人也不好过,幸好李丶周二位大人放过了她们,没等到放榜後再放人。
赵端云回到吏部後不久就自请外出,去南边的几个地方巡视。南边瘴气多,空气湿热,吏部很少有人自愿去,她不说大家也都明白,她是想去执州。秦佳和赵翊竹不能留在云京,那她就去找她们。
苑静苏从都察院调任到了礼部做侍谨。
某天沈清言回到刑部,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多了几个信封。三封来自楚怀安,一封来自赵端云。
赵端云信上说,她到了执州,秦佳和赵翊竹被分到了一块不算好的地,但总算能自在地生活。赵端云会在执州旁的峥永城留一段时间。
楚怀安是一封信给了每月从岐州往回带信一次的驿站,另两封是让回京的商队捎回来的。
谁知驿站太快,商队又慢,这三封信居然同时到了沈清言的手上。
捏着信封的厚度,最厚的那一个应该就是跟着其他人的家书一起来的,沈清言先打开了另外两封信。
楚怀安写信并不爱长篇大论,这两封只说自己到了岐州,跟她报平安。
第三封信展开,沈清言先拿出来了躺里面的一根木钗。
“吾友沈湖,
展信安。陆凯有诗曰:‘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岐州不在江南,此时此地也没有正开着的花,可我又实在想给你这里的东西。昨日大风,种在我屋外的树掉下来了几根树枝,我挑一枝做成了木钗,洗净了送给吾友。
这里的一切都与三年前大不相同,我朝与大月之间的商市已逐渐步入正轨,我买了一堆有趣的东西送给你。战士们的家书万金,驿站不能把我的这一箱东西带到京城,正好王府的商队来了岐州,等她们回去,就能把带给你了。
这些天我总想起云京的烈日或皎月,是因为远离,还是因为你?清言吾友,多谢你让我在亲人之外体会到了思念的感觉。
友楚瑭”
沈清言把信轻轻放回信封,收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布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