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他带着抱歉的笑容看着小林千鹤,浅色的瞳孔带着点笨拙的羞赧,“很抱歉,小姐,真的是太麻烦你了。”他是这样是说着的,箱子里放置着各种颜色的小球,看起来像是个小孩子玩的儿童玩具,散落在了整个电梯拥挤的空间之内。]
小林千鹤怔愣地凝视着手里的这些破碎的丶颜色各异的小球。又听到在楼梯下面传来的声音,这声音繁杂,似是不少的人到来,甚至伴随着这样的脚步声的是明显的枪械之声,这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全部停下脚步。
黑羽快斗说:“看来,这件事必须由你出马了,白马。”
这样说着,黑羽快斗稍微退後一步,小林千鹤与工藤新一也是这样做的,果然,从楼梯上来的是一些警察,正好与他们几个人对上。带头的人似乎是与白马探稍微相熟的警官,虽然因为一开始光线昏暗而让那些警官霎时间就举起枪,但在白马探出声之後,带头的那位警官才说道:“原来是你,白马少爷。”
白马探说:“我已经在这里守候很长时间了。”
白马探在这边说着话,声音是稍微拔高的,几人的脚步声在白马探说话声音的掩盖下被掩藏得几乎听不见,几人一直後退,终于在拐角处通向这层楼的走道。
工藤新一说:“关于我们,应该是用不着躲的。”
他擡头看着在他眼前的黑羽快斗,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走道的灯光让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晰,于是小林千鹤也看到了黑羽快斗现在的装扮,他身上没有穿着怪盗的服饰,倒是一身漆黑的服饰,他没有戴假发,是黑羽快斗的本人自己的真发,小林千鹤就不知道此刻黑羽快斗的脸是不是自己的,只是会担心被工藤新一或者别的人看到而已。
所以小林千鹤立即说:“说的没错,无论是哪一个过程,我们的脸都是没有被看到的,所以我们不用这样紧张,假装不知道好了。”
现在他们三个人扎堆在一起,其实是很容易被引起注意的。所以他们现在计划分开行走,关于後面的事稍後再说,现在最主要的,是先逃离出警察的搜查范围。
小林千鹤与工藤新一就走一条道,果然,他们在楼道里就被警察给拦下来了,显然是要询问相关问题。
只要表现得自然一点,并且将自己摘除出这件事,这样的询问就不会被发现异常,那麽询问就会变得简短,于是工藤新一和小林千鹤就成功地逃离了警官的问话,可能还有工藤新一撒娇的原因,他一直故意说着:“姐姐,我要去厕所,我要去厕所,我真的很着急。”用着小孩子可爱的嗓音叫嚷着,让警官先生都有些忍俊不禁,并且加快速度就问完了问题了。
因为警官已经来到这里,所以正是这个时候,已经封锁了整个酒店,所以他们两个人是出不去的,甚至也无法准确了解关于上面顶楼所发生的事情。
现在他们两人坐在酒店一层大厅的沙发上,等待着酒店解封就出去。工藤新一的神色还是很严肃,于是小林千鹤问询道:“是有什麽事要告诉我吗?”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这样的说话音量基本上只有对方能够听得到,更何况整个外面都乱哄哄的,看热闹的人们更是将这整个酒店的外围都围拢了,仰着头看着上面的情况,是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们的。
工藤新一说:“千鹤,我今天遇到了一个自称是来自黑衣组织的人。。。”
听到了工藤新一这样的开头,小林千鹤就猜测到工藤新一想要说的是什麽,小林千鹤笑着说:“你说的是小哀吗?”
工藤新一明显呆愣住了,甚至有些无意识地重复着小林千鹤所称呼的,“小。。。小哀?”小林千鹤能够说出这样的称呼说明,“你们早就认识了是吗?”
小林千鹤说:“对啊,上次小哀一直高烧不退,是博士让我去帮忙去照顾小哀的。虽然只是见过一面,她好像也没见到我,但是在我印象里还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工藤新一又呈现了豆豆眼的趋势,简直是不敢相信小林千鹤在说的话,他又确认性地询问道:“那你知道灰原是黑衣组织里逃离出来的人吗?”
看着工藤新一这副表情,小林千鹤决定还是说这样的话:“是这样吗?”她故意面露了惊讶的神色,但其实心里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她这样说的主要原因,是想起上次的事情,也就是工藤夫妇捉弄工藤新一那件事,现在阿笠博士瞒着工藤新一将灰原哀送进帝丹小学,灰原哀吓唬工藤新一这样的事和当初是没有什麽区别的,如果他知道小林千鹤也在瞒着他的话,这个家夥肯定会生气的。
大概会说:又是瞒着我来吓唬我,只让我自己一个人瞎担心真的太过分了之类的话。
工藤新一脸上怔愣的脸色才稍微正常了一点,他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骗我吗?”
小林千鹤说:“真的,真的没有骗你。”
工藤新一松了一口气,然後他轻微笑起来,“什麽嘛,还以为千鹤又和博士联合起来想要吓唬我。说真的,我真的很担心大家的。”他这样说着,“甚至灰原还说到了你,大概意思好像把你抓起来威胁我这样的话。还有提到博士,这种吓唬我的话无论怎麽样我都会当真。。。。”
看见工藤新一这样着急地说话,小林千鹤忍不住揉了揉工藤新一的脑袋柔和了声音说:“好啦,没事的,都没事的。”
工藤新一说:“要不是灰原後来直接和我说明,我真的就当真了。”
“真的很担心的话,以後打电话直接问我好啦。”
“然後我们去破了一个案件,我就知道了一件事,也就是之前的那个姐姐,我没救下来的姐姐是灰原的姐姐。你还记得吗,就是我和你讲过的那个。”
“我记得啊,那时候你很自责的样子,你说你要是早一点找到她就好了。”
“灰原她很伤心,很伤心。”工藤新一说到这里,脸上出现了一种稍微悲痛与伤心的表情,他似乎回想到了什麽,“她诘问我为什麽不救下她的姐姐,她在哭泣,我能够感觉到她浓厚的悲伤。我不知道该说什麽,但是我真的。。。”他的声音中带着掩盖不掉的喑哑,“我真的很抱歉。”他彻底低下了头,双手在无意识地紧紧握着。
小林千鹤说:“然後呢?”
工藤新一说:“回到博士的家之後,我一直都感觉到很失落。我忽然想到关于怪盗基德的预告函,我想你一定会在的,就跑来找你。看到了有人用狙击枪射向了怪盗,然後用着枪口对着你。我在想,如果我又是这样,我又来晚了一点的话,我真的,我真的。。。”
小林千鹤的手覆盖在工藤新一紧握的手上,在很轻柔地将工藤新一的手指分开,他的掌心里果然出现了深深的指甲印。小林千鹤将他小小的手展开,轻柔地抚摸在那深深的痕迹上。
“新一,你果然还是很喜欢,将很多事情的责任都担在自己的身上。”
她擡头看着工藤新一,工藤新一那在镜片後面的眼睛,那原本湛蓝的丶如此澄澈明亮的眼睛,不知道在什麽时候已经很少有了当时那种自信轻扬的神色,更多的是这种无论怎麽都消散不掉的阴暗与惆怅。
工藤新一说:“可是,确实是很多时候,我只要再快一点,再努力一点,再多考虑一点我就可以做到,我就可以拯救下很多人的性命,甚至做到更多的事情。”
小林千鹤说道:“工藤新一,你可只是一个17岁的高中生,你妄想着全世界都在你的肩膀上吗?”她稍微用了比较冷肃的语气说话,明显是希望工藤新一可以将自己身上的重担,能够减少一点,然而能够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如果我能够做到,我能够拯救更多的人,找到更多的真相,我为什麽不去做呢?”
他甚至反握着小林千鹤的手,用着这样坚定的眼神看着小林千鹤。
小林千鹤说:“我当然不是在阻拦你,新一。”她这样说,“我只是想让你不要想得太多,不要太让自己悲伤,我希望你能够让自己开心一点就好了。”
“可是每当我破获一个案子,找到一个真相,或者是拯救了一个人,我都会开心。”工藤新一正色道:“我知道这种情况我是无法避免的,我仅仅是有些难以释怀而已。”他的双眸深深地凝望着小林千鹤的双眸,“但是我只要和你倾诉,只要见到你,只要看见你对我微笑,就站在我的对面,或者握着我的手,我就会无比的丶无比的开心。”
白马探在终于把警官们都带上楼顶,甚至给几位清出一条道路下去的时候,他才发现黑羽快斗还在二十楼没有走。没戴别人的脸,整张脸都苍白得毫无血色,靠在墙角几乎无法站稳,他的手紧紧捂着腹部,在听到声音擡头看来的时候,脸上才出现了放松的神色。
“原来是你啊,白马。”
白马探说:“你怎麽了?”
从他的指缝里流淌出红色的血液,他苍白的嘴唇蠕动着,在白马探靠近过去的这个时候,才听到他说的是:“真糟糕啊,还是被发现了,本来说回去再做处理的。”
白马探听闻冷笑道:“怪盗先生,你是觉得自己的命很大吗?”
黑羽快斗说:“说真的,我要赶紧上来看看小林小姐还有你的情况啊,要是你两都死了怎麽办。”眼看白马探又要说什麽,黑羽快斗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麽,我实在疼得厉害,你再叽叽喳喳说什麽的话,我会更加难受的。”
听闻这样的话,白马探简直要被他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