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晚,整个小区都很安静,除却天空的月与星,仿若世界便只有陆禹州与嵇岚。
可陆禹州仍旧觉得吵闹。
……是因为他的心跳声。
嵇岚除了一直黏在陆禹州身上以外,似乎还是那副乖顺的模样。
他轻轻地靠在陆禹州的肩头,将呼吸的热气尽数洒在最敏感的地方。
开了门,陆禹州将这只“树袋熊”轻轻地放在沙发上,看着他的睡颜,神色中不免带上了几分无奈。
怎么又睡着了?
陆禹州想去给嵇岚倒一杯温水,但手心的黏腻感却是提醒他,自己应当去洗个手。
与喜欢的人有如此亲近的接触,陆禹州表面看上去再冷淡,心中总不可能安定。
不知不觉间,手心处已然生了一层薄薄的汗。
水龙头打开,水流顺着陆禹州的指缝与手心流淌,带走了那粘稠的汗液,亦带走了方才那慌乱的情愫。
心情逐渐平息,陆禹州正欲关掉水龙头,颈窝处却是忽然多了一份重量与温度。
“陆禹州?你在干什么?”
嵇岚熟练地将下巴搭在了陆禹州的肩膀上,他比对方只矮了半个头,不需垫脚亦不需曲腰,就能轻而易举地做出这般亲密的动作。
陆禹州方才平静下来的心弦又乱了。
他僵着身子不太敢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嵇岚才从他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洗手。”
“哦。”嵇岚应了一声,但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把下巴搭在陆禹州的身上。
卫生间的灯亮着,陆禹州透过镜面看见了那人氤氲着酒意的眼眸。
“学长,刚才林邺和你说什么了?”
他知道嵇岚清醒的时候并不会回答自己,便想要在对方醉酒的时候套出答案。
嵇岚的眉稍稍皱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酒精让他的大脑不甚清晰,恍惚间,好像是想起什么?
哦,是陆禹州有喜欢的人。
心中思绪千回百转,嵇岚心生了几分异样情绪。他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搭在陆禹州脖子上的下巴忽然离开。
他改了动作,靠在了墙壁上,似乎不想再靠近陆禹州一般。
“学长?”
陆禹州在镜子中看到那人忽然远离自己,自然也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灯光下,嵇岚因酒意而红的面颊愈发明显,而他自己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微垂眼眸,斜斜地靠在墙角。
陆禹州以为他累了,便也无意再纠结方才的问题了。
他说:“回去睡觉吧。”
说着,就想要伸手搀扶嵇岚。
可嵇岚却是忽然动了。
他躲过了陆禹州的手,依旧倚在墙角。
努力地将脸颊向上抬了些,嵇岚忽然笑了,他低低地唤了一句“陆禹州”。
嵇岚先前也会直接叫陆禹州的大名,次数也算不上少,但这次的呼唤似乎着了酒的醇厚与炽热,落在当事人的耳中总显得过于暧昧缱绻。
“陆禹州,你离我近一点。”
见陆禹州没有理他,嵇岚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笑意更深了,似乎是那蛊惑人心的精怪,一步一步引诱陆禹州走向深渊。
陆禹州可以抵抗大多数诱惑,但这大多数中并不包括那个名为嵇岚的诱惑。
心跳早就乱如被随意敲响的鼓,陆禹州已然不在意了。
咬了下舌尖,刺痛感让他的大脑恢复了短暂的清醒,可此时,陆禹州已经照着嵇岚的话朝他靠近。
见此,嵇岚眼底的光芒亮了亮,他忽然勾住了对方的脖子,猛然拉进了他们的距离。
呼吸交织,暧昧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