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惊又喜,问道:“过年你和晏伯伯不回金陵麽?我以为你们都回去了呢。”
晏酬已回答道:“我爹回去了,我今年暂时不回去了。”
“原来如此。”祁云渺看着晏酬已,问道,“那你今日也是来道观许愿祈福的?”
“不是,我是来道观找祁姑娘的。”
自从俩人坦白之後,相比起祁云渺如今同裴则之间的不敢问不敢说,晏酬已可真是太敢说了。
“你来找我?”祁云渺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承认,她如今都有些适应晏酬已的大大方方了。
“你找我是有何要紧事吗?”她问道。
“是,我想给你这个。”晏酬已自自己的腰间掏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递到祁云渺的怀里。
“这是……?”祁云渺双手紧握住荷包,掂量着有些不敢相信的重量,不确定地问道。
“是给姑娘的压祟钱。”却听晏酬已直接道,“昨夜来不及,也不好打扰侯府一家团聚,便只能等到今日才给了,小小心意,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这分量,祁云渺如何会嫌弃?
祁云渺握着手中的荷包,只觉得不好意思。
“晏酬已,可是我都没给你准备新年贺礼呢。”她道。
“我不需要新年贺礼。”晏酬已脸颊上始终带着一抹笑意,听祁云渺说完话,紧接着便道,“只是过几日上京城有元宵灯会,届时,我想要邀请祁姑娘与我共同出游。”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
祁云渺想了想,过几日的元宵灯会,她的确还没邀约。
但是难得在上京城过年,祁云渺其实元宵灯会还想要约宋青语一道出门。
她便同晏酬已道:“元宵灯会,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只是到时候也许我还要带上宋青语,她是我另外一位朋友,你可以吗?”
“那当然可以。”
晏酬已纵然不认识宋青语,却也愿意接受祁云渺的提议。
祁云渺便点了点头,郑重答应下了晏酬已的邀约。
晏酬已今日给她的压祟钱,分量实在不轻,祁云渺抱着压祟钱,近来年关左右,难得和他见一面,便与他在道观门前聊了好一会儿的话。
等到自家阿娘出来,她这才和他道别,下山坐马车回家。
今日祁云渺单独一辆马车,并不曾和阿娘坐在一块儿。
她抱着晏酬已给的压祟钱,等到了马车上,便迫不及待地拆了荷包,想要数数这沉甸甸的分量到底是装了多少的铜板。
只是一拆开荷包,祁云渺便惊呆了。
因为晏酬已给她送的,并非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袋压祟铜板。
若是简简单单几个铜板也就罢了,祁云渺倒是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但他送的竟是满满一整袋的金叶子!
满满一整袋!金叶子!
那祁云渺便是说什麽也不能白收了。
她开始在自己回去的马车上思索起,到底给晏酬已回什麽新年贺礼才好。
她想了一路,一路很快便回到了相府。
祁云渺没想出什麽结果,掀开帘子下车,想要进到家门去继续想,却在下马车的时候,又见到自家门前站着一抹许久不见的修长身影。
那身影很是眼熟,穿着一身她不曾见过的墨绿色常服,祁云渺不过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是谁。
“阿兄!”
她朝着裴则走过去。
裴则回过头来。
这是祁云渺时隔一个多月,再度见到裴则。
她走上台阶,同他面对面地站着,看见他正脸的那一刻,祁云渺便觉得,裴则好像瘦了。
不知是不是近来都没有吃好饭,他的身形虽然依旧不变,但是脸颊却有明显的消瘦,原本便足够分明的下颔变得越发凌厉,眼圈微微泛着黛青,眉眼也复杂。
“阿兄,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吗?”她不免关心地问道。
“渺渺……”
裴则站在祁云渺的面前,神色挣扎。
自从上回和祁云渺分开,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没有人知道,裴则独自经过了多少的挣扎。
他唤祁云渺的名字,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如同做了许久的斗争一般。
终于,祁云渺听到他问:“过几日元宵灯会,我们一道去游湖放河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