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话也还没说完便听到了身侧阿瑞斯冷到极致的声音:“你这消息,属实吗?”
被问的人是霍巴,他显然也没想到阿瑞斯会对这些问题感兴趣,但自从和阿瑞斯一同去了北边参与了这场战役後,虽然明面上的蛮王还是自己,但霍巴的心里却是对阿瑞斯有深刻的畏惧的,一听阿瑞斯问了,下意识就解释道:“我有个姑妈以前在殿下的城堡厨房的主事,我是听她说起的,应该不会有假。”
一听这话,阿瑞斯淡淡地收回目光看向了努尔。
努尔屁股一紧,便知道阿瑞斯对他探查消息的能力失望了。
从听到安德烈要来慰问军队时阿瑞斯便让他去打探消息了,起初只是为了了解时局,但探查了几天突然就打听到了安德烈和殿下曾经彻夜游园相处亲密的消息,但时间紧迫他确实没查出更深的消息,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努尔讪讪的摸摸鼻子,想起阿瑞斯前几天写给殿下的信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心虚的低下了头。
阿瑞斯眉头挑了挑没有再看他,而是擡头看向了科尔斯身边一身白色烫金大衣的男人。
他浑身没有任何配饰只有腰间挂着一把华丽的长剑,此刻一手按在剑炳上,一手端着酒杯,身姿挺拔地立在科尔斯身前,面上带着不卑不亢温和的笑意,好像一举一动都在分寸规矩之间。
阿瑞斯压着眉眼看着,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在了那把长剑上挂着的石头上。
那是一块平平无奇的小石板,只有拇指大小,和那把镶满宝石的剑有些格格不入,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块石头的出处会让他不高兴。
而前头和科尔斯领主谈话的安德烈,似乎也感觉到了某种注视,侧头将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阿瑞斯的身上。
那是一种审视探究的注视。
天然的,阿瑞斯便知道对方认识自己。
他挑了挑那道断眉,不躲不闪地应下了对方的目光。
两个男人的视线越过人群,在半空中碰撞,双方都未置一词,但都同时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他和安安的事情是真的。
他和薇薇安的事情是真的。
安德烈心头一沉下意识的摸上了剑柄上挂着的小石头,面上温和的笑肉眼可见地淡了一些。
而阿瑞斯竟也下意识地擡手摸了摸腕间的刺青,注视着男人的神色更暗了一些。
下一秒两人都发现了对方的动作,同时停了下来。
而这一次安德烈率先扬起了唇角,朝着领主说了些什麽後竟然径直朝着阿瑞斯等人走来。
努尔一愣,看着阿瑞斯面无表情堪称平静的脸,突然窥见了某种火山爆发前的宁静,他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阿瑞斯的衣角压低嗓音道:“你冷静一点,大领主绝非等闲之辈,被他察觉到什麽你就完了。”
阿瑞斯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而是撑着身边的石头缓缓起身,站直了身体面向了径直而来的安德烈。
而他身上的低气压连离远一些的霍巴都隐约感知到了什麽。
衆人不由跟着阿瑞斯一起站了起来。
安德烈迈着像是丈量过一般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到衆人跟前,扬起温和的笑意对衆人弯腰行礼的动作微微颔首後才看向了霍巴真诚的夸赞道:“我在皇城听到了你们在角斗场上英勇的事迹,实在可惜没能亲自参加这次的蛮兵选拔,但看着你们我似乎已经能窥见当时的盛况了。”
安德烈的夸赞极为诚恳,随着话语目光还会逐步落在每个人身上,好像真的将所有人都记在了心里。
衆位蛮主顿时有了中被重视的感觉,忙和应和了起来。
安德烈也不敷衍,逐步和衆人谈了话才侧头看向阿瑞斯笃定一般道:“你就是阿瑞斯吧?我最近这段时间常在信件上听到关于你的消息。”
阿瑞斯眉头一挑没问他是谁的信件,只淡淡地道:“哦,写了什麽?”
“信上说,你屡次救她于危难。”安德烈语气十分诚恳地道:“我十分感激你。”
身旁的努尔听着这话,只觉得自己急火攻心。
什麽叫感激你救她一命?这不是妥妥的宣示主权吗?而且他还不称呼名字,只用“她”这样亲昵的词语,现在别说阿瑞斯了,连努尔都觉得心头冒火。
但身侧的阿瑞斯却没有太多了反应,只擡眸看着安德烈淡淡地道:“她已经谢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