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姜焚顾不得孟似锦,立刻转头,“设下香案,接旨!”
沈老夫人也回过神,连忙让下人连忙摆出香案在正院。
孟似锦眼神闪了闪,天子脚下,皇帝手眼通天,肯定是宸国公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圣上。
她和沈昭容刚立下军功,这封圣旨定能为他们解围!
思及此,孟似锦赶忙夺过身后仆妇手里的参汤,给沈昭容灌下去。
沈昭容毕竟是武将,身体比普通人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被孟似锦点了几个大穴,勉强转醒。
刚刚睁眼就看到皇帝身边的苏公公领着几个御林军进来。
孟似锦使了眼色,沈昭容忍痛上前跪下,“臣沈昭容接旨!”
苏公公笑了笑,“沈将军稍安勿躁,宸国公您安,圣上念您念得紧,得空请您一叙。”
姜焚点头,“是有些时日没见陛下了,待老夫去东巷打几壶酒随你进宫面圣。”
沈昭容浑身剧痛,被刻意冷落,尴尬地僵在原地,又不敢起身。
“那这圣旨?”刘氏疑惑。
苏公公举起圣旨,“沈家听旨,安阳郡主听旨!”
孟似锦惊愕,沈家众人连忙跪下。
姜婴展开袖子,姿态端庄,“安阳接旨。”
苏公公展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侯之子沈昭容平定北疆,战功赫赫,赏纹银两万两,绫罗三十匹……”
一系列礼单赏赐唱下来,沈昭容脸上都恢复了血色。
他看向姜婴,扬眉吐气,安阳郡主又如何,皇帝是不会由着她的性子乱闹的。
他沈昭容才是大景的肱股之臣!
然而姜婴神色浅淡,看不出一丝后悔和慌乱。
沈昭容心下有异,就听到苏公公继续道,“另,安阳郡主感慨沈将军与孟氏情意深厚,不忍拆散,更为嘉奖孟氏,决意成人之美,自请和离,赐金丝楠木屏风一座,古香缎十匹,赤金头面三副,恭祝新婚。朕深安阳识得大体,和离书已命人拟好,钦此!”
姜婴终于露出笑意,眉目松快,在沈家众人的谢恩声里领旨。
这一出谁都没想到,沈昭容呆如木鸡,抬眸看去,只看到姜婴绝美的侧脸。
她居然……完全不打算阻挠他和孟似锦的婚事?甚至还有赏赐!
她是什么时候打算和离的,是他提出要抬孟似锦为平妻的时候吗?
母亲责骂他冲动,他以为姜婴的脾气只是不想让孟似锦进门,要他兑现诺言,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原来不是……
沈昭容舌尖发麻,连身上的痛楚都忘了,他久久无言,看着姜婴玉白耳垂上悬着的明月耳铛,想起初见时。
金尊玉贵的郡主为他垂眸,胜过无数。
可后来,他变了心……
陛下恩准了和离,姜婴也不再客气,“苏公公,我就不留您喝茶了,等忙完剩下的琐事,我随世公进宫给您送点陇西的特产。”
“郡主客气了。”苏公公笑着,领着御林军离开。
姜婴转身向双蕊吩咐,“赏赐可听清了?除了那些东西,其余嫁妆单子上的东西派人一一搬走。”
那金丝楠木屏风和几匹缎子早就被沈家拿去用了,裁成衣服穿在身上,她嫌脏,干脆当赏赐送了,也不必另掏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