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明白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所谓美丑,不过是人定义的。”
“他们笑人面貌有错,你又何曾看透?”
她喘罢两口气,“……难道这就是你戕害无辜之人的理由吗!”
“依,依我看,你的内心才是奇丑无比,污浊不堪。”
言罢,她艰难地爬起来,强撑出一招打向采花贼要害。
她是个会武的。
可惜,没有成功。
采花贼折着她手,往后一推。
她便撞在粗粝的石壁上,气息重重一窒。
手还勾到缚尸的丝线,导致一具女尸垂下翘起的手,摸上了她脸。
冰凉怪异的触感,攀缘向每一个毛孔。
她惊悸地弹开,背倚石壁。
她共情她们,也惧怕她们。
或者说,惧怕自己成为她们。
采花贼哼了一声,“还想袭击我,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还好你有病,要不然我还抓不住你。”
“既然你坏了我的好事,那就代替李家的姑娘吧。”
实际上,这白衣姑娘,是与两人结伴,往逐州去的。
经过此地,深陷沙漠后,水尽粮绝。
绝望之际,为一镇民引路去到清水镇,还吃了人家送来的茶水食物。
三人惦念镇民之恩,又听说了采花大盗一事,便想着行侠仗义,除了这祸害。
到夜里,他们分头行事。
恰好,她碰上了采花贼,并救下了李家姑娘。
怎料想,沙漠干旱,哪怕是河谷地带,也容易激尘扬沙。
她疾病作,这才落了下风,被采花贼擒来。
采花贼薅过她,往石床上一摔。
并熟练扯下一根铁链,往她脚踝锁。
白衣姑娘拼命一挣,没挣开。
脚就那样,被死死扣上了。
采花贼解起自己的衣物来,边解,边往床上去。
白衣姑娘一寸寸往后蹭。
她想喊“救命”,可疾病作,出的声音,怕是连洞穴也传不出去。
而且,茫茫大漠,空无人烟。
哪里会有人来救她呢?
衣衫不整的采花贼一寸寸靠近,捉住她腿往外拉,鞋拔子脸在瞳孔里一寸寸放大。
伴随而来的,是铺天盖地又密不透风的无望。
就像沙漠里的流沙,一点点将人吞没。
可就在采花贼欺身压来之际,洞穴里疾啸过一道风声。
铮,鸣金之声。
一柄长剑穿刺而来,直挺挺地插在采花贼背部。
剑身银亮的光,似无与伦比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