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在跟丁锦媛聊天,之前在达骊认识之後彼此加了微信。刚刚听年媱提到跟高队长联系一次要很久,田芋便已有些疑心,结果电话打过去却是曾经的相亲对象接的,也只有坠入爱河的年大小姐能一根筋地不往坏处想。
男人的承诺,她听过,还听过不少呢,田芋的底线就是自己的姐妹不能吃亏,有损及时止损,是以她直截了当地问了丁锦媛很多问题,结合丁锦媛的回答与年媱的现状,田芋就觉得这位高队长必定有问题。
丁锦媛知无不言很是讲义气,不过她说老大没回海盛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让田芋先不要跟年媱透露,万一老大真在那边忙的焦头烂额没时间呢?
忙啊没时间啊这种鬼话也就骗骗没谈过恋爱和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小姑娘,就比如她们家年媱这样的。总统吗那麽忙?联系一回需要好几天?
说起来,在达骊那一阵的相处令田芋对高途産生了很不错的印象,只是他到底是男人,而男人的嘴,田芋只想呵呵。
时间不早了,田芋想着让姐妹睡个好觉,天大的事也等明天睡饱了再说。
“去洗漱睡觉,等明天高队长拿回手机自会跟你解释,别想了。”
话虽然是这麽说的,可田芋自己心里都像吃了苍蝇一样。
“那天媱媱给我们寄来很多吃的,我正好午休了不忙,就跟媱媱扯皮几句,结果媱媱跟我吐槽说都好几天没跟老大联系上了。我一想不对啊,那两天老大在工作群都有说话,而且我给他发消息甚至是秒回的。”
“後来我撺掇男同事给老大发视频探探情况,结果发现老大正在吃午饭,也根本不忙的样子,还有个女的跟他一起。”
丁锦媛跟她说了不少话,很是愤愤的,她说如果老大敢对不起媱媱,那以後我就没他这种老大了。不过又叮嘱田芋,先不要跟媱媱说,免得她胡思乱想不开心。
年媱直接往床上一躺平,很有骨气地威胁道:“他要是解释的不到位,哼。”
也不知道这是在威胁谁。
看着她那副根本没底气的样子,田芋属实有些忧心:“那你打算怎麽样啊?”
年媱一撇嘴,信誓旦旦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田芋点点头:“那好,记住你放的狠话,就算他干了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也不要伤心知道吗?因为世上不只他一个男人,保不齐下一个会更好。”
“……”年媱幽幽开口:“你是说,他跟周一橦?他们俩……”
“停!我可没这麽说,我只是提醒你保持清醒,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出现任何状况都无所谓,都能接受。”
言多必失,田芋抱起电脑:“我去外间小客厅,今天飞那麽久,你快点睡,明天收工我们去吃特色菜。”
年媱拉过自带的毯子蒙过头。
田芋知道,大小姐这是不爱听了,她对高途一丝怀疑的心思也没有。
可是人心最是无常,这个阶段她也经历过,那时候的她也从没怀疑韩竞说过的每句话。
“也不怕闷死。”田芋拉下毯子,替她掖好。
*
这一整夜,年媱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梦见去达骊找高途,可是飞机晚点迟迟不能登机;一会儿又梦见高途来海盛见她父母,她在机场接人但一直没接到,打电话给他,结果怎麽也想不起来他的手机号码……
醒来时房间里只有年媱自己,也不知道田芋什麽时候出去的,想想自己昨晚那些乌龙事,年媱就觉得很对不起闺蜜,田芋工作那麽忙,自己原本是来犒劳她的,却没想到反而成了需要田芋安慰的拖油瓶。
那麽今天她要好好大显身手一番。
年媱振作精神,打算等田芋收工之後,给她安排一顿大餐。看了眼时间,又赶紧找到手机确认,没有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事实上,她根本没有静音,手机也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的。
所以,应该是周一橦还没有把手机还给他吧。
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脑海而已,握在手中的电话便震动起来。
年媱匆忙去看,随即明显放松地傲娇起来,总算有空打给她了,昨晚他肯定想不到会发生那麽巧的事吧?哼,多亏她足够大度丶足够信任他,不然的话,现在就是他来求自己千万不要生气不要分手。
内心已经演绎了一场大戏,曲终落幕,她故意慢吞吞接起电话,不为别的,就只想让他也好好急一急。
“喂。”她故作冷淡,想让他哄哄自己的小情绪已经再明显不过。
“醒了?”
她有些莫名:“是啊。”
“吃饭了没有?”
没醒的话,现在是谁在跟他说话?吃饭没吃饭,比解释昨晚的事更重要吗?年媱心底憋着一股委屈,她就偏要保持被动。
高途的声音有点哑,似乎还有些疲惫感,可是,他说出口的话却成功转移了年媱对这些感受的注意力。
“有些事……想跟你聊一聊,现在时间方便麽?”
年媱以为是要解释昨晚手机落在周一橦那里的事了,甚至已经做好决定,只要他好好解释,那她就会好好给他台阶下。她不是好哄的姑娘,只是因为哄她的人是他。
“方便,那就聊吧。”
线路中诡异地静默片刻。
她以为是信号不好:“喂?”
“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