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在沙发上,一人看漫画,一人玩头发。
最近池舒雨发现,夏有木很热衷摸他的头发,从头顶摸到头尾,从额头摸到耳侧,乐此不彼。
池舒雨看个漫画都能感受到对方指尖划过自己耳尖,带来的酥麻感让他无法专心致志。
馀光瞟到碗里剩下的草莓,他突发奇想,合上漫画,张口说:“我们要不要做冰糖葫芦?”
夏有木摸着头发的手一顿,问:“现在?”
池舒雨点头,“你会做吗?”
夏有木摇头,“不会,但可以学。”
池舒雨立马翻书包,准备找手机看教程,可将书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都没看见。
他转头无奈地说:“怎麽办?忘带手机了。”
夏有木帮他把翻出来的物品又放回书包里,说:“没事儿,拿我手机看。”
池舒雨正准备说好,就又皱起眉,“啊,阿木~我的校卡夹在手机壳里没拿出来。”
夏有木看对方小迷糊的模样,被可爱到,他轻轻点点对方的鼻头,轻声说:“没事儿,我陪你回去拿。”
池舒雨懊恼地趴在沙发上,小声嘀咕:“啊,肯定是放在换下来的裤子里,哎呀,你说我妈会不会已经把我裤子扔进洗衣机了呀?”
说完,就催促夏有木赶紧跟自己回家去拿。
池舒雨拉着夏有木往自家赶,两人刚到小区门口,夏有木就让池舒雨把书包给他,让他自己回去拿,而他去趟超市。
就刚刚,三岔口那边就有卖冰糖葫芦的。
池舒雨点点头,把书包递给他就自己回去了。
叮咚一声,池舒雨下了电梯,从校服裤里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才发现门没锁,留了一条小缝。
他不记得是不是自己出门时没关紧,手刚碰上把柄,一种强烈的不安袭来。
他打开门进去,看见玄关处有一双男士皮鞋。
池舒雨心一喜,我爸回来了?
他轻手轻脚溜进客厅,想给他爸一个惊喜,发现没人,这时,卧室里传来舒女士的声音。
他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慢慢靠近卧室房门。
门没紧,有一条小缝,有光漏出来。他站在门前,透过小缝望向里面。
刹那间,池舒雨的身体被钉在原地。
小缝里的夕阳直射在他身上,照得他皮肤像是要立马烧焦,烧烂,全身血液快速奔流,想要从皮肤表层穿刺出来,他的手掌几乎是死按住自己的嘴,就为了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他不想看,也不想听,可画面冲击感太强,可密密麻麻的声音直串进他耳朵里。
他尝试一步一步後退,幸好,脚步还听他使唤。
于是,他头也不回的,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隔着老远就看见夏有木。
对方一个肩膀上背着两个书包,手里还拿着某样东西,距离太远,看不清。
他慢慢走过去,越走视线越模糊,直至两人面对面。
夏有木看到对方,有点惊慌无措,可也只用了三秒在心里猜疑,就把对方拉进怀里,怀里的人身体起伏明显,他用下巴反复蹭对方头顶,轻声问:“小雨,发生什麽事了吗?”
才问完,怀里的人忽然放声大哭,夏有木感受到自己的校服下摆被对方使劲抓着,他鼻头一酸,连忙哄:“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不要哭,告诉我,是我做错了吗?我改,我都改,不要难过~”
怀里的人呜咽着,语无伦次地开口:“冰糖葫芦,我不要吃冰糖葫芦,我不要在这里!你为什麽要买冰糖葫芦!我不想吃冰糖葫芦,我不想,一点儿也不想!”
夏有木立马把刚买的冰糖葫芦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双手紧紧抱住池舒雨,认错道:“我错了,我不该买,已经扔掉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买了好不好,可以不要生气吗?可以不要哭吗?”
夏有木从刚才看到对方带着泪走过来时,心脏就像被人划了一刀,他一遍一遍抱着对方认错。
许久,池舒雨才在他的安慰下慢慢停止哭泣,他埋在夏有木的怀里,闷声说:“阿木,我今天不想上晚自习。”
夏有木没有问为什麽,只是诚恳地回答:“好,那我们回公寓吧。”
池舒雨点点头,手还是紧紧抓住对方的衣摆,没有从夏有木怀里离开。
夏有木也没舍得放开,就这麽,直接将人托起来,双臂稳在对方大腿处,在路人晦涩不明的眼神中,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