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麽今天都不来跟我说生日快乐,非要等到现在?再晚点儿我的生日就要过了。”
“池舒雨,你信我吗?”
池舒雨摸不着头脑,对方突然跳跃的话题,但也很认真的回答,“信。”
“那你现在出门,坐楼下一个尾号为0101的车来我公寓。”
池舒雨在微弱的光线中,坐起身,睁圆了眼睛,不确定地问,“现在?”
“嗯,现在。”
池舒雨还没来得及再次确认,电话那头又再次响起,“池舒雨,现在十一点二十五分,你现在下楼,三十分时坐上车,五十分到我公寓楼下,上楼五分钟,在十二点之前,我能亲口对你说生日快乐,你来吗?”
夏有木将选择权给了池舒雨,可池舒雨也只花了五秒听对方的话,一秒回答,“来!”
说完,就挂断电话,从衣柜里摸出一件黑色外套,随意套在身上,拿起手机就往门外走。
池舒雨长这麽大,从来没有在三更半夜偷摸出门,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爹妈发现。
现在的他不就是妥妥的夜会情郎,偷鸡摸狗嘛。
他步伐不停,一口气坐进尾号为0101的黑色轿车,他无暇顾及驾驶员是谁,只顾着安慰自己上窜乱跳的小心脏。
刚好五十分到达对方的公寓,池舒雨盯着不断跳跃的楼梯字数,叮咚一声,五十五分,池舒雨站在了夏有木的公寓门前。
手还没碰到房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客厅一片漆黑,唯独某个卧室房门缝隙发出微弱的亮光。
池舒雨轻手轻脚,往那光亮处走去,他小心翼翼推开门,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房间正中间,一颗圆形白织灯直射在人形般高大的结晶圣诞树上,树上开满了白色的雪花。
不仅如此,在灯光可见范围内,天花板上也还在不断往下飘落雪花,落在圣诞树上,落在地面上,落在池舒雨心底。
池舒雨捂着嘴,大气也不敢喘,慢慢走进灯光里,靠近圣诞树,伸出手,碰到树上的雪花,雪花在他指尖融化,就这一刻,他像来到了心心念念的芬兰。
寂静的房间内,身後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池舒雨,生日快乐。”
指针指向十二点,在你十七岁的最後一秒,在你十八岁的第一秒,我在你身边,陪你看雪。
夏有木站在他身後,手里举着一个小蛋糕,形状如一棵落着雪的冷杉木,树下有两个小人坐在一起。
池舒雨依然捂着嘴,慢慢转过身,悄悄红着的眼睛盯着眼前人,幸好胸腔如同一个封闭的铁箱,关住热血沸腾的心脏。
他使劲捂着自己的嘴,强迫嘴巴不要发声,强迫自己忍一忍,尊重对方的意愿,不能早恋。
夏有木似有所感,仍然安静站着,用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是极限。
池舒雨放下手的一瞬间,大口吸着气,顶着不知是憋红的还是因其他原因而红着的脸,委屈地说:“夏有木!我要被憋坏啦!”
夏有木一手拿着蛋糕,一手拉过他的手,将人带到他跟前,附和道:“没事儿,坏掉了也要。”
两人鸡同鸭讲,对视一眼,池舒雨先露馅,哈哈哈大笑起来,夏有木跟着笑起来。
不知何时,本该拉着的手变成了相牵,两人谁也没有松开。
笑了一会儿,夏有木将已经灭了蜡烛的蛋糕举到池舒雨跟前。
池舒雨在已经许了一个愿望的前提下,仍闭上眼,贪心的许下第二个愿望:
愿我能和夏有木去真正的芬兰看雪。
睁开眼,对方深情的眸光映入他眼中,忽然之间,他不想等了,管它什麽早恋,通通靠边!
他嘴巴半张,正准备说什麽,对方伸手,食指在蛋糕上一抹,然後轻轻点了点他的左脸。
“这里,有你的酒窝,你一笑,我就能看到。”夏有木笑着说。
池舒雨眨巴眨巴着眼,然後歪头一笑,“所以,你看到了吗?”
夏有木简直怦然心动,弯着眼角说:“看到了。”
池舒雨也学着他的样子,用食指在蛋糕上一抹,轻点对方的眉尾痣,“这里,有你的眉尾痣,你一笑,我也能看到。”
夏有木珉着唇,微笑着,牵着他,坐在地板上,地板开着地暖,温温热热的。
夏有木将蛋糕放在两人之间,随後摸索着,碰到一个开关,轻轻一按,藏在地上的彩灯变便一闪一闪亮起来。
此刻,池舒雨才注意到,四周放着大大小小的盒子。
他呼吸一滞,磕磕绊绊地问:“这,都是,我的礼物?”
夏有木点点头,“当然。”
池舒雨环视周围一圈,数了数,十八个!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故意的,但他确实从除亲人和两个好友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被人重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