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从翰林院外出公务的喻慕青陡然路过此地,看见了人群中的傅子笙。
她正要上前打声招呼,问问发生了何事,猛然就见衆人“围困”中的小内子!
“芸娘?!”喻慕青挤了进来。
“你怎麽会在这里?你怎麽……你的手,你怎麽受伤了?”她看见本该好端端待在家里的芸娘,现在全身是血的狼狈样,忍不住迁怒于周围。
傅子笙看见喻慕青,了然小内子就是她在家中藏得很深的那个天哑姑娘,也非常意外。
她见喻慕青气急,便寥寥几句解释了几句经过,让喻慕青先带芸娘离开。
“好,我带你去看大夫。”喻慕青来不及寒暄,点头应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恨意,一把抱起芸娘便往人群外走去。
“看什麽呢,这不,就有人带她走了。那小姑娘可是有人疼的,关我们什麽事儿。”
“行了,别看了,还不如和我一起收拾菜市场的烂摊子呢。”
易纤云心思赤忱,几个眨眼间,就将小姑娘不喜她们闹个笑话的事抛在脑後。
她把红鬃马拴在路边的大树上,撸起袖子,亲自踩着木梯爬上墙头,把掉下来的碎瓦放回去。
傅子笙看着她这般,心中痒痒,也跟着躬身帮助小贩重新搭架子,再把倒塌的菜摊子扶起来,另外找到了推菜车的主人赔了板车和菜的钱。
两人所作所为,与百姓们的损失相比,不过是杯水车薪,但至少做了能安心中不平事。
至于那权大势大的庄王会找她们的麻烦,到那时候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易纤云与晏栖一同行走,交谈中,晏栖得知了她的家世。
易纤云的祖母是开国郡公之後,易家是世袭的郡公爵位。
易纤云的祖母三十年前还是昌国的镇军大将军。她的独女战死沙场後,又有战神燕天娇领军作战。
燕天娇死後,当时还是承亲王的长孙啸独揽百万大军军权,昌国鼎盛之势不可挽回。
渐渐地,易郡公就干脆放弃了争夺兵权的想法,领了俸禄在京城中专心培养孙女们。
易郡公是个痴情人,她的正妻走得早,早年也没有纳新夫人。她独女的遗孀在生下双生子後受不住女君离世,没过多久就自缢追随妻君而去了。
如今庞大的一个郡公府,只有一个易郡公和两个孙女为伴。
傅子笙一问,才知少年将军易纤云已经二十有三,比她大三岁。
听到傅子笙问她年岁,易纤云兴致勃勃道:“若你再早出生十年,便能做我姐姐的妻君了。可惜了,可惜了。我还挺喜欢你的。”
傅子笙哑言,最近总有很多人问她成亲之事。
大仇未报,何以为家?
两人结伴,一马尾随,谈谈笑笑,走在大街小巷上,倒也别有生趣。
临着傅子笙走到大理寺门口,两人将要分开。
易纤云对她依依不舍,不舍的原因竟是她的阿姐。
一问到底,易纤云的姐姐早些年识人不清,所嫁非人,现已和离回到郡公府。
易纤云提起她姐,便是沉郁顿挫,说她姐现在一心浸‘淫在祖母的军营里学烧饭丶学药理,整日作个外子打扮,和军营里的人称姐道妹,对情爱之事算是绝了缘了。
傅子笙闻言,知道内子扮作外子混迹在军营有多困难,由衷感叹一句,“令姐真是奇女子也。”
“可不是嘛。”易纤云对自家暴脾气的姐姐深以为然。
两人分别以後,傅子笙回归了大理寺做事,度过了几日的安宁。
转头,一个猝不及防的消息砸得她晕头转向。只因女皇长孙啸的生辰寿宴到了。
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进宫参加宫内宴会。
傅子笙恰好在受邀宫宴的名单之中。
程百万在暗阁的密室内与傅子笙见面,衆位谋士一听说这件事,当即拍案道:主子,尚公主的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