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桓青刚开口,床边的人好像被惊醒了一样,忽然就有了动作。
视觉被减弱,其它感官似乎就变得分外敏锐,桓青能听到他动作间的轻微声响,以及逐渐靠近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
明明两人用的是同样的洗浴用品,但是这气味在对方身上,却有了异样的吸引力。
脑袋一下子变得有些恍惚,原本想要解释的话被忘在脑後。
汪浔的手总是温热的,指腹轻轻贴到腰间的肌肤上时,没有任何突兀的感受,只令人感到熨帖。
气息靠近时,桓青下意识微微张开了唇。
牙膏也是一样的香气,但对方口腔中的薄荷味,总是格外令人沉迷。
桓青闭上眼睛,擡起手臂,轻轻揽住汪浔的脖子。
他们很少会关灯,因为彼此都喜欢看对方的反应。但在黑暗之中,呼吸声都被放大,一点点轻微的颤动都能够感受到。
桓青是到第二次的时候才发觉,汪浔今天有点奇怪的沉默。往常他也不爱说话,但那双好像吃了蜜的嘴唇,总是情难自禁一般,动不动冒出夸赞的话语,直白而热烈,有时甚至过分到叫桓青害羞。
不光话少,动作也磨蹭。桓青催了一声:“快点呀。”
没想到汪浔变得更加慢吞吞了。
桓青能感受到,汪浔依然很有兴致,但还是渐渐觉得有些奇怪:“……怎麽了,困了吗?”
“没有。”汪浔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桓青觉得他听上去好像是要哭了,但在这种时候,怎麽样也不至于哭。
不过心底依然本能地升起怜爱,于是手掌摸索着往上,摸了摸汪浔的头发。
他当然知道在上位是很累的。
“要不我来……”
话还没讲完,汪浔放在他腰间的手骤然加重了力道,牢牢把他压制禁锢在目前的位置。
桓青小声惊呼了一声,原本抚摸头发的手,轻轻拍了汪浔的後脑勺一下:“有点痛。”
腰间的力道立刻减轻了,汪浔的声音却还是很生硬:“就这样。”
“嗯。”桓青仰头,嘴唇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央求道,“那快一点嘛。”
“青青……”汪浔喊了他一声,似乎想说点什麽,最後却又不作声了。
桓青疑惑地应声:“嗯?”
汪浔小声说了句:“没什麽。”
桓青还想继续问,但很快就问不了了,汪浔忽然一改刚才磨磨蹭蹭的风格,沉默的黑暗里,只有最原始的动静。
结束以後,两人都没说话,只是依然拥抱着。
察觉到汪浔想起身,桓青抱住他的手略微用力,制止了他的动作。
开口时,声音里有懒洋洋的困倦:“再抱一会。”
刚才还热烈的氛围一下子沉寂下来,但彼此的身体又是温热柔软的,这种时刻的贴近,给两人的内心所带来的满足感,似乎比释放的那一瞬间还更加满溢。
汪浔也忘了困扰他好多天的事,忘了刚刚又没成功,没像群友们支招的那样,在对方意乱情迷只能说实话的时候问出口。
还是要清理了才能睡觉,不然明天会肚子痛。这是桓青有一次心血来潮要留一晚之後得到了验证的,从那以後,无论闹到多晚,汪浔一定要帮他清理干净。
其实现在大部分时候都会戴T,但今天事发突然,黑暗的房间好像把人的理智也一并带走了。
桓青一直没讲话,呼吸声渐渐变得绵长。
“青青?”汪浔很轻地喊了他一声。
桓青没有应声。
汪浔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起身,打开了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柔柔地洒下来。
桓青果然已经睡着了,唇角微微勾着,细看的话,能看到眼角的一些泪痕。
汪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下意识回想刚才的场景,最後的那段时间,耳边的声音确实有点不对劲,似乎今天的反应也格外强烈。
可能连着两天都闹到这麽晚,让他有点受不了吧。
汪浔在心里默默祈祷这是生理性的泪水。
内心的懊恼却没办法忽视。
下次再也不关灯了,连青青哭了都没发现。
他俯下身,贴着桓青的泪痕亲了亲。
又去浴室开了灯,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过去。
到了浴室时,桓青感知到外界的光线变亮,明显皱了皱眉。
一点动静也不让人感觉到,这是不可能的,哪怕汪浔已经很小心,却还是惊扰了桓青。
他闭着眼睛,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哼唧声,显然是被弄醒了有点儿烦。
汪浔赶紧停下手上的动作,小声劝:“你睡吧。”
今天肯定是不能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