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
闫硝要笑不笑,面对陆昀铮丢给他的天降“人设”,只好礼貌地朝对面的人们点了点头。
有些人顺着台阶就下了,有些人却像是想起了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小少爷的八卦,小声议论起来,被有眼色的同伴一肘子捣闭嘴了。
比赛热场音乐渐渐变换成节奏更加欢快的,屋内气氛很快恢复如常,开始讨论比赛内容。
宋兴澜倒觉得有点意外,他察觉到陆昀铮这番举动恐怕是有意为之,故意掐断话题走向讨论这位林家新少爷身份的可能,是在变相保护闫硝陷入舆论。
陆昀铮这麽个心高气傲的人,什麽时候对别人这麽上心了?
但越是被劲敌惦记的宝贝,也就越吸引人,宋兴澜来了兴趣。
大屏幕上正在转播第一位骑手的准备画面,闫硝凑近看了看,发现另一块屏幕上的数字正实时滚动着,每一匹马的名字背後是不断增长的筹码数量,这场比赛大概是有压注与奖池的。
他扫了两眼,突然听见宋兴澜的声音:“小硝师傅是专业的,能不能看出来谁会赢?”
闫硝闻声回头,发现宋兴澜和他之间隔着个陆昀铮,还要坚持不懈跟他讲话。
他想了想,模棱两可地说:“露琪和大卡丸之前都在分赛里拿过第一,不过铃神木也是今年的新秀,这个不好说。”
宋兴澜手里拿着投注器,一副纠结的样子:“那你最看好谁?放心说别有压力,我也就压一辆车钱玩一玩,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两个人一左一右在他耳边旁若无人地对话,陆昀铮脸色阴沉,表情不怎麽爽快。
他与宋兴澜竞争已久,以他对这人的了解,就是在进行无意义的孔雀开屏式挑衅行为,目的不详,但实在可笑。
这种两男抢一男的戏码居然也能落到他头上!
可惜这次陆昀铮根本没兴趣跟他玩,气定神闲坐着喝茶看戏。
那边闫硝正在极力跟对方打太极,像“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这种霸总发言,真信了才是傻子!
他跟宋兴澜非亲非故,真乱说话让对方赔掉真金白银,那可就说不清了。
还没说上两句话,陆昀铮的闷咳引走了他的注意,闫硝转头去桌上倒热茶,又看了看酒水单,点了一壶药茶换上来。
陆昀铮偏了偏头,他就知对方有话说,俯身去问:“怎麽了?”
“闷。”
陆昀铮捏了捏眉心,语气半软不硬,看着像是有些倦怠。
闫硝没觉得有什麽不对,问他要不要去窗口吹风,有旁观的人看见了,笑说两人关系真好,陆昀铮只是笑了笑,一个字也没多说。
压注通道即将关闭的时候,闫硝问陆昀铮选了谁,陆昀铮挑眉看着他:“怎麽,你有什麽好建议?刚才不还说不好说?”
“我跟他不好说啊,”闫硝无知无觉自己的行为称得上偏心二字。
他摸着下巴认真思索道:“按理说大卡丸的动作更漂亮,技巧分会更高,但我发现它後脚踵的状态不太好,後面大概率会被铃神木赶超。”
陆昀铮瞧着他思考时全神贯注的样子,薄唇抿了抿,声音扬了扬:“为什麽告诉我?”
“我想让你赢啊。”闫硝笑盈盈地说。
拿人钱财就要替人办事,全方位让“金主”开心,是他这个牛马该做的!
看着他亮得像是藏了星星的澄净瞳孔,陆昀铮蓦地眼睛眯了眯,呼吸都更深了几分,像一只高傲的大猫突然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都放松了。
“我赢了你也得不到好处,我可说不出’赢了算你的‘这种话。”陆昀铮又抿了口杯中的茶。
“我无所谓啊,你赢了就行。”
只要输了别来找我赔,这句话闫硝没好意思说。
赛程接近尾声,所有人投注完毕。
宋兴澜与陆昀铮压的大头,正好让对应的两匹马的支持率对半开,气氛一时有些焦灼。
直到谜底揭晓,铃神木赶超大卡丸得分跃居第一。
陆昀铮大获全胜!
跟着陆昀铮投注的几个人乐开了花,大赞陆总有远见,陆昀铮却破天荒带点揶揄意味,瞥着闫硝道:“要谢去谢林大少爷,他的眼光准。”
衆人得了信号,迅速开始改口夸赞闫硝,他哪应付过这种场面,一下开始手忙脚乱。
作为这次比赛中筹码赢面最大的一方,主办方加送了贺礼,派人来和陆昀铮签定赠予协议。
他接过工作人员弯腰递来的笔,在人群的夹缝里瞥了宋兴澜一眼,对上对方愤愤不甘的眼神,心情极好地翘了翘唇角。
陆昀铮干脆撂下笔,让主办方把贺礼转送给宋总,聊以慰藉。
宋兴澜赔了夫人又折兵,被他气得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