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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而已（第1页）

顺手而已

餐厅是江月找的，就在不远处，是安静的日料店，光线昏暖。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服务生上了几道小菜，气氛安静得有些微妙。

张潮生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从他上车看见江月的後座，竟然还留着之前的那条围巾开始。还是从江月侧头跟他说话贴得很近开始。白皙的皮肤凑近的脸，让他不由得就想起在天台那天，倏地就红了脸。

不要再想了他暗骂自己。

江月随手倒了杯清酒，缓缓道：“你最近很忙？”

张潮生低头拨了拨筷子：“不算忙。”

江月盯着他的侧脸，轻声道：“那为什麽每次都拒绝我的邀约？”说的是前几次的部门聚会张潮生都没去，在有意的避开他。

张潮生动作一顿，眉心微蹙，擡头看向他。

江月的目光依旧沉静，像是在认真等待他的回答。

张潮生沉默了一瞬，嗤笑了一声：“江总，你不会是想公私不分吧？”

江月轻笑了一下，低头抿了口酒，声音压得很低：“谁知道呢。”

张潮生：“……”

这算什麽？

他们之间的距离，若即若离，像是松散的风筝线，似乎谁都没有真正松手，又谁都没有主动拉近。

张潮生有些烦躁，喝杯茶打算就走，但江月点的酒太烈，他盯着对方微微泛红的耳尖，没忍住开口：“你不会喝酒？”

江月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弯了弯，低声道：“还好。”

可没几分钟，他就拿着酒杯靠近了一点，似笑非笑地开口：“潮生。”

张潮生耳朵一麻，警惕地看着他：“干嘛？”

江月擡眸，目光扫过他空空的手腕，眸色微深，轻声道：“怎麽不戴了？”

张潮生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想起那天在会场上，还是不出意外的被他看到又戴着那块表了。

他视线飘忽：“本来就没戴过几次。”

“是吗，那天我见你戴了。”

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丝烦躁，把袖口往上拉了拉，语气有些冷：“顺手而已。”

江月微微颔首，没再追问，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轻声道：“嗯。”

气氛微妙得让人难以忽视。

张潮生觉得，自己应该趁现在起身离开。

但他只是沉默地喝了一口水，盯着杯中的茶叶，忽然觉得这顿饭有点过于漫长。

“江总，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他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江月听了，低笑了一声，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点隐隐的执着：“是吗？”

江月静静地看着他，半晌，低声道：“对不起。”

张潮生的指尖狠狠地收紧。

这句道歉来得太迟了，迟到他已经学会了不去在意，学会了把一切都丢到过去。可江月现在开口，他竟然还是会动摇，还是会觉得胸口像是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那种钝痛感，冷声道：“道歉没用的，江总。”

江月的眸色微微暗了暗，轻声道：“我知道。”

他看着张潮生，像是想再说些什麽，可最终，什麽都没说，只是轻轻举起酒杯，缓缓道：“不管怎麽样，再见面……我还是很高兴。”

这天晚上，张潮生回到家，靠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翻了翻邮件，却忽然看到了一条未读信息。

发件人：江月。

邮件的内容很简短——

【你刚才说的那部分代码优化，後天项目评估时可以再讨论。】

张潮生盯着这条信息，指尖顿了一下，随即冷笑了一声。

这人，倒是擅长打着公事的幌子来试探他。

他没立刻回，而是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可半晌後，他还是伸手把手机拿回来，输入了一行字——

【行，後天再说。】

他按下发送键，靠在沙发上，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