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来是客,你们定规矩。”方庭寒伸手做请的姿势。
陆庭明迟疑片刻,看向方景饶和温艾。除去官场身份,他们现在在同一处境,暂时可以化敌为友。
“稷下学宫,设学科必修四门:经史,数术,策论,律法。辅修八门,音律,医术,卦易,武体,棋道,丹书,礼仪,诗词。国子监也是这样设必修四门,辅修八门,一共十二门学课。我们一门门的比,每门出一人。”宁璃在陆庭明迟疑间站了起来,缓缓说到。
方庭寒眸色更加凝重,随後看了卓宣遥一眼点头:“好,十二门,十二局七胜。胜了你们稷下学宫和云山书院就得尊国子监为天下第一学府,尊我老师为天下大儒。”方庭寒咬牙擡头。
“可以呀!你们要是输了怎麽办?”周顽不是稷下和云山弟子,倒是周铭是立刻站了起来应下。
随後那些围观的学子也立刻应和,表示同意。
“我们输了,你们想怎样?”方庭寒没有来的及接话,卓宣遥倒是站了起来。
“烧牌子吧!你们输了,国子监上下所有学子,交出国子监学子腰牌,烧了。”宁璃微微一笑,轻轻开口,然後又补充:“记住,是所有学子,国子监登记造册所有学子。”
这话让在场所有学子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杀人诛心!不!比杀人诛心还狠!
听了宁璃这话,卓宣遥和方庭寒谁都不敢轻易答应,他们齐齐看向上位的张择瑞。
宁璃这话意味什麽,登记造册所有学子,那就是自国子监成立起,所有学子名牌都得烧,烧的不是一个小小名牌,是国子监上下百年的底气。
名牌是什麽,是所有入学学子初入国子监,都会领到的一块雕刻兰草纹饰的木牌子。在国子监内表明身份,用做学子身份象征的事物。这样的牌子,云山书院,稷下学宫的学子也有。
张择瑞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得了张择瑞的示意,卓宣遥表示同意。
“那,我们也要烧名牌!”方庭寒立刻说道。
“阁老院院首付京华付阁老的名牌,你也敢烧?”宁璃低头一笑,有些嘲笑的意味在。
“烧在场学子的名牌即可,就算不给陈峥陈阁老面子,也要给孔老先生面子。”卓宣遥颔首,目光落到宁璃那抹笑意身上。
宁璃不回答而是看向陆庭明,陆庭明和方景饶温艾回首看向周围学子。
“可以!”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带的头,都开始答应起来。
“规矩已定,有太子殿下和老师做见证,那便就此说好,明日此时就在这里开始比试。”方庭寒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高声说道。
方庭寒话音刚落,就见有人走来,来人缓缓向席宴而来,他走过的地方,人群自动分开,留出道路,两边的学子都俯身行礼。
“国子监都有师长见证,云山书院和稷下学宫怎麽能少得了一位师长呢?”慕流安一身宽袖青衣,缓步踏上台阶。目光如炬,神采奕奕。只是两鬓霜白,身材枯瘦。
宁璃听着这个声音,浑身一颤,声音立刻凝滞:“先生?”
“慕老先生!”周胤立刻起身迎了下去。
这时周围无一人坐着,都站起来俯身行礼。
“太子殿下!”慕流安率先和周胤见礼。
慕流安与周胤见完礼,便看向衆人回礼。
“不必多礼!”说完慕流安就看向张择瑞,嘴角上扬:“张择瑞,多年不见,可还好?没想到这麽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
说这话的时候,慕流安目光里多是不屑,不过转念间他便自嘲的摇了摇头。还是自己当年年少,一眼看错了人,历经世事沧桑,终究不能再少年呀!若是重来,他绝不回头再看这人一眼。
张择瑞对于慕流安的到来有些惊讶,只能笑着示意,不敢多说什麽。
“既然有这样一场比试,明日便多个见证。”说着扯下自己的随身腰牌,交给身後的书青,让书青放到首案上,算是给稷下学宫和云山书院的学子助阵了。
慕流安说完便带着洛书青,与周胤告辞离开席宴。
“今日一事来日必定记上史册,明日赢了的一方,必定名扬天下!”王景凌目光一聚,扯了扯身边的楚信。
楚信轻笑一下:“你我相争数年,说来都是稷下和云山弟子,今日之事,也是我们的事。只是我不明白,张阁老怎敢拿稷下学宫说事,踩着孔老先生上位。”
王景凌失笑缓缓摇了摇头:“读书人最想的,莫过于名留青史。孔老先生百年,必定是名垂青史的。张择瑞也想,可惜呀!他够不上。”
“宁祸害全程看戏,最後卓宣遥出言,他才动作。如今又有慕老坐镇,他的底气很足。怕是,誓要和国子监较个高下。”楚信撇嘴。
王景凌看着楚信撇嘴,低眸敛神:“他这烧牌子的习惯,怎麽改不了啊!”
楚信听完轻笑,当年在岐山,宁璃约战云杞和眉木淳,就是提出烧牌子,结果烧了两人牌子,留下那个天下第一局。
楚信和王景凌纯属就是看看不说话,当然若是到时候需要他们出手,他们也是会出手的。就看明天是怎麽一个情形,宁璃要不要露一露他孔老幼徒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