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公没想到晋王能想出这种洗白的手段,他不解道:“可是王爷,周凡真的有能力领军?”
“赵国公年事已高不用上战场,但他好歹是个老军事家,完全可以在背後指挥年轻人打仗。”南青特地提醒道:“你要是有空还是劝劝赵国公,别光盯着自家子弟,或者世家子弟,这些都是温室里的花朵,自然比不上外面风吹雨打锻炼出来的底层弟子。”
“只要他给予机会,受他恩惠的人,又岂会轻易背叛他?”
严公公闻言若有所思地盯着南青。
没想到晋王对打仗一窍不通,但却对天下之事了如指掌。
听晋王的肯定没错。
“那咱家就去转告赵国公。”严公公朝南青行了礼,便匆匆离开了。
南青打了个哈欠,便也很快回去了。
子时,赵国公府内,赵国公一直打着儿子赵庭出气。
痛骂他不知好歹,没有三板斧居然敢挑衅大梁名将。
若不是朝中有人帮忙说话,他怕是小命不保。
赵庭是他最爱的幼子,无论是样貌和脾气都跟他一般,非但没有服气,反而叫嚣着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又惹得赵国公拿着鞭子抽了一顿,抽的全府都是赵庭的惨叫声。
赵庭的母亲跪在地上替儿子求饶,都被赵国公一脚踹开,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了。
直到,下人进来通报:“严公公来了。”
赵国公才勉强寻回一丝理智,最後发泄般朝妻子道:“慈母多败儿!带回去,别在客人面前丢人现眼。”
赵氏夫人这才和丫鬟扶起几近昏迷的赵庭离开大厅。
赵国公连收拾都来不及,就请严公公进来。
严公公便闻见浓重的血腥味,显然赵国公刚刚才伺候了家法。
赵六公子,文不成武不就,又年纪轻轻身居高位,难免缺乏沉淀显得轻浮不稳重。
不过朝廷可没时间等他成长起来,肩负护国大任。
“赵国公,您可要手下留情,别把王爷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公子给打死了。”严公公有意调和赵国公的家事。
赵国公知道宫里的人精,要是没好处是不会掺和他的家事,八成是他交待的事办成了。
“严公公所言极是。不打了,我也累了。”赵国公丢下鞭子,让丫鬟上了茶。
两人喝了茶,赶走多馀的人。
严公公便主动将南青的话一一复述给赵国公。
赵国公听到南青给他推荐的是一个逃兵营的副将,开头他还有点不悦,可当听见借助戴罪立功重新掌权,并且自己培养主将。
赵国公又动心了。
事实上他为了家族和新帝,呕心沥血,接连战死两个儿子,赵二先不提,但他起码勇敢,像男儿一样没有投降,死得其所。
最惋惜的还是他的大儿子年轻有为,熟读兵书,若是还活着,假以时日一定会撑起赵家的门楣。
然而天不遂人愿。
“怕是只能如此。”事到如今,赵国公都不得不承认,世家子弟不堪大任,只能往下找适合的人才带兵打仗。
并且那个必须是赵家门下的人。
哪怕是身份卑微的人。只要他有能力,他赵家那麽多女儿嫁一个,总能绑住对方为赵家卖命。
拎清现实的赵国公,感谢完严公公,随後就负荆请罪进了皇宫。
不出意外,翌日,新帝还会选择给赵国公一次机会。
这件事传进田相耳朵,开始他还有些不屑,心想,要是领兵打仗的人才那麽好找,自己早就找了。
可听说是晋王亲自推荐的人,还是驻军降将,有晋王这层关系,田相都不得不留个心眼。
派人打听周凡的事,发现这周凡现在被皇帝扔到草原去了。
当初还是他建议的。
田相顿时大喊不妙:“这周凡若真得势,到时肯定会与赵国公串通一气,而我又得罪过他,日後在朝廷哪还有好果子吃!”
随即他也拼命往基层寻找可以堪当大任的将才,试图效仿赵国公自己立一枚棋子,对付他们保障田家在朝廷的地位。
好不容易风平浪静的朝廷,再次风云涌动起来。
这会儿南青已经坐上要回荒北的车。
卓婷抱着江幽菲依依不舍她离开:“姐姐,这一去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见面。”
“荒北离京城又那麽远,一辈子又那麽快,我们还能见几次,说不定你下次回来,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