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红鹭惨然一笑,难以啓齿。
“这正是民妇被赶出夫家的原因了。。。。。。”熊红鹭祈求的口吻,“当年我一胎双生,筱筱好好的,另一个孩子却天生怪疾,形容可怖。夫家说这是恶鬼投胎,害死了夫君,要杀掉他,我不愿意,才把我们娘仨赶了出来。我一直藏着那孩子,连馀家都只有舅舅舅妈知道,就是怕再次被人厌恶驱逐。但那孩子只是生病了,大人们明察。”
几人惊奇。
这下倒是能说通了。
熊红鹭刻意藏着的生病孩子,反而在这种出乎意料的时刻补上了熊筱筱的存在。熊红鹭无助地望着几人。
“蒙面凶徒有三人,都很有力气,可我真的不认识他们。筱筱。。。。。。筱筱还回得来吗?”
单天籁安慰她道,“你别怕,这个费大人可是破获过盐矿贪腐的神人,有他在,凶徒逃不了的。”
忽然被点名的费清和斜睨了他一眼。
大寺正虽面色冷漠,但嘴上却很诚实:“天理昭昭,恶贯满盈之人,费某必不会放过。”
“为防凶徒杀了回马枪害你,我们需对外说给你冥顽不灵,上了刑关进牢里,你可能忍受?”费清和问她。
熊红鹭郑重点头,“那孩子。。。。。。”
甄真笑容灿烂道,“我们王爷一定会照顾好的。”
熊红鹭安心多了,她捡起鞭子却重重抽了自己几下。她是干活惯了的人,鞭子也坚硬,顿时破开皮肉,流出血液来。
“民妇愚钝,但也知道做戏就要做到底。”面对单天籁的不忍,她倒是看得开。
单天籁拎过鞭子,发狠抽了空气几下,破风声凌厉。瑞王高声喊道,“这个毒妇嘴硬得很,来人,给我扔到牢里去关上几天。”
陈刺史进来,看见熊红鹭萎靡在地,倒吸口气,连忙让人擡下去。
瑞王随手扔掉鞭子,拍拍手掌,像是没出完气的样子想起什麽,“那毒妇是不是还有个孩子?甄真,去,把孩子送到我那里。”
他恶狠狠道,“本王就不信拿捏不住一个女人了!”
陈刺史视线触及那根带血鞭子,欲言再止。
有了更多线索,费清和行动就有效率多了。一方面,他让人去找陈州哪里长着带臭味的树,另一方面,派人打听有没有看见过三个大汉和符合年龄的小姑娘进出。
据口供所称,凶徒对馀家有所了解,费清和怀疑是熟人所为。同时在查平日和馀家亲近的人家。
这些专业活动单天籁就插不上手了,甄真把熊红鹭的孩子连被带人裹回来,放在床上,小孩怯怯爬出来。
约莫六岁了,眼睛溜圆,是个男孩儿,比寻常同龄人小。
甄真摸着下巴端详,“生得挺端正的啊,瘦是瘦了点,怎麽就怪胎了?喂,小孩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儿摇头,阿巴阿巴了几下,原来不会说话。
熊红鹭为了避免别人发现不对,一直让孩子装躺在床上病,连澡也不敢洗,裹在被子里这麽久,这会儿都馊了。单天籁摇摇头,让甄真去打热水。
他不怎麽会照顾小孩儿,又怕他一个人洗澡掉进水里,就想先擦擦,後面请人照料。结果小孩儿对生人的接近反应异常剧烈,几乎是小虎崽子濒死反抗的程度。
这时候,单天籁就有些想念小安子他们。
甄真满头大汗压着小孩四肢,“王爷,快动手。”
单天籁以为他怕生害羞,温言安慰几句,就只是掀着衣角丶迅速拿热帕子抹过。擦着擦着,他动作一顿,甄真歪头,“怎麽了?”
“没事。”单天籁神态如常,只是嫌弃地洗帕子,“他娘不知道多久没给他洗澡了,帕子都黑了。”
擦完了,小孩儿得空就要躲回被子,被甄真眼疾手快夺走,“小哑巴,这被子都有味儿了。再说了,这什麽天,你不嫌热啊。”
单天籁却扔出一床新的被褥,“任由他去吧,等案子水落石出,他回他娘身边就好了。”
甄真遗憾地看着小哑巴,像是在看一个到手的玩具飞了,“王爷真是菩萨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