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止是肺不太舒服,感觉全身都不太舒服,尤其是脑袋,不知道撞到了那里,痛得我忍不住龇牙。上次头这麽痛,还是从京都回到高专後被夜蛾胖揍那次。
我望着天花板发呆,有没有可能……我回到了我的世界?毕竟现在的感觉和我刚来这里时的情景太过相似。
是因为我的举动令‘王雅次’不满意了吗?
趴在天花板上的咒灵无声地回答我:你想多了。
我偏了偏头,看见病房另一侧沙发睡着的两个小孩,母亲坐在椅子上,手撑着脑袋,好像也睡着了。
她们这麽困……很晚了吗?
这样想着,我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醒过来了,父亲也来了,手里提着保温壶。两个人离得很近,压低了声音说话。
“妈——”
声带一振动就扯得生疼,只一声我就闭嘴了。喊声在病房里响起,不高不低正好让她们两人注意到我醒过来了。
母亲快步走过来,父亲拿起杯子去角落里的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我。
我几口喝下,喉咙舒服了很多,将刚刚扯掉的氧气面罩放在一旁,看着眼圈红红的她们不好意思地开口:“妈,爸,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谁知道这次的感冒这麽厉害,比上次游学时突发的重感冒还厉害。难道说,这就是我这次的代价吗?身体素质变差,还是会留下後遗症?
母亲撇过头闭着眼睛不看我,克制着自己的声音道:“如果真的觉得抱歉,请不要再做咒术师了。”
父亲揽过母亲的肩头,脸上也流露出挣扎:“小次,回家吧,不要再受罪了。爸爸妈妈真的很心疼。”
纪岚和王华,也就是‘王雅次’的父母给了我很完整的父爱母爱。虽然那年出去露营而暴露咒术之後母亲变得有些克制,但依旧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我无法全心全意地爱她们,但此刻看到她们脸上的担忧与痛苦我也会觉得难过。
我低下头,三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片刻後,我擡起头挤出真诚的微笑,手也配合着比划:“但是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今天的情况是意外,我朋友就是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她可以让我的身体都恢复到最健康的状态,爸丶妈,你们信我,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你不喜欢。”母亲终于回过头看向我,目光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你不喜欢。”
她握住我的右手,眼泪滴到假肢上。我不可能有任何感觉,心里却涌起了缩回手的念头。
母亲看着我,双目含泪,愤怒变成了恳求。她带着哭腔道:“我不喜欢,不要做咒术师了好不好?爸妈养你一辈子。”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麽,妈妈不懂咒术届的事情。但妈妈爱你,妈妈只想你好好的。”
“不要做咒术师了好不好?”
我张了张嘴什麽话都说不出,脸颊传来湿意。这是‘王雅次’的眼泪,还是我的眼泪?
可能是我们的。
母亲攥紧了我的衣袖,朝我靠过来,脑袋抵着我的肩膀。我被她撞得一愣,身子晃了晃,脑袋和心也随之一晃。
肩膀处传来她的啜泣和颤抖,我低下头看向她的发顶有些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
“我有一点饿了,”我呆呆地看着父亲与母亲身体的夹角之处,那一小块地方没有任何人存在。
我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平稳,一点难过都没有,“我想喝排骨汤。”
母亲松开了我的衣袖,脑袋也从我肩膀上离开,我看向的虚无之地有了她的存在。
她举起手指向我耳後,带着绝望道:“你不考虑我们,也不考虑津美纪和惠吗?”
我没转头看她手指的方向,两个小孩肯定还在睡着,我们刚刚说话的声音都很克制并不会吵醒她们。
母亲晃了晃我的肩膀,脸上早没有了以往的淡定,她咬着牙:“你以为是谁发现你昏倒在家的?”
她更用力地晃了晃我,好像要把我从这具身体里摇走。
“是津美纪和惠!!!”
“你这几天都在家里,她们一天比一天期待回家看到你。”
“可她们一打开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昏迷不醒的你。”
“好了,”我摇摇头,眼神空洞:“我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了,妈你别说了。”
她站起身在病床边来回踱步,愤愤道:“你不想听我就偏要说。”
“你知道她们哭得有多厉害吗?先不提津美纪,惠平时多腼腆的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