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没说话,像是在发呆。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你是佳织的丈夫,而我是佳织的朋友。曾经和你们结婚受理书放在一起的同心结就是我送的。”
他的表情和刚刚一样,一样的满不在乎,仔细观察甚至还能看到一丝不耐烦。
“你知道我?”
甚尔挑了挑眉,带了几分兴味:“你以为我为什麽没有砍掉你的脖子?”
我愣了一下,旋即扬起嘴角:“那倒是省了我很多口舌。”
我亮起眼睛,欣喜道:“你要不要来高专当体术老师?”
“王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开玩笑很没天赋?”
“你不用考虑任何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方案,你只要点头就行。”
“我拒绝,和垃圾待在一起会让我吃不下饭。”
“那你放弃这个任务,我把惠和任务的奖金给你,你……”
“我已经说过了,那是我丢掉的东西,别再塞给我。”
“那佳织的嘱咐你也丢掉了吗?她去世前肯定有拜托你好好……”
甚尔突然打断了我,满脸笑意:“不是有你吗?”
饶是我早有准备,此刻也有些动怒。
一盏茶的功夫,我平息了自己的愤怒,再次擡起头看向他:“为什麽你丢掉的是惠和佳织,该丢掉的是垃圾……”
还没有说完,一发攻击打破了我困住甚尔的结界。
正常情况我的结界可以接下五条悟的‘苍’,哪怕不是全力防御的状态也可以承受住这种程度的攻击。因为我的术式能起效就因为对咒力的‘免疫’,我创造的‘结界壁’可以使大部分咒力无效化,所以才可以困住咒灵。
但我现在比正常状态虚弱太多,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压制甚尔的反抗上,牺牲外侧的抗击能力,提升内侧的耐力。
所以那一发‘苍’轻而易举地摧毁了我困住甚尔的结界壁,连带着困住咒灵的一起。
五条悟满身血污,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猩红:“哟,好久不见。”
脱困的甚尔也惊道了,站在原地看着五条:“真的假的……”
五条悟掀开刘海露出伤疤:“是货真价实的本人,我现在真的超精神。”
甚尔:“反转术式?”
不重要,我再次结印想要困住甚尔却被他随手一挥击溃了。我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术式的效果也大大折扣。
我只好踉跄着起身,忍着难受抓住五条悟的手臂:“五条,你答应过我什麽,你不要忘了。天内还活着,硝子也去救夏油了,大家都没事,你不要……”
五条悟偏过头看向我,还没开口,甚尔已经握紧了天逆鉾向我们挥来。他一脚踢开我,兴奋地说道:“别碍事啊。”
我被踹到了天内身边,很疼,但还可以站起来。虽然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但只要还能站起来,那就没有问题。
甚尔已经被‘赫’击出了结界,一大群栖息的鸟儿飞向天空。
我忍着钻心的疼痛,像在布满一人高的荆棘丛林里前行,缓慢地朝无比畅快的五条悟移动,一边结印试图创造结界防止甚尔一时冲动又回到战场。
结界又被甚尔击破,他还是出现在五条悟面前。手里似乎握着什麽东西,应该是新的咒具。
是锁链,是长长的锁链。带起凛冽的风,擦着我的脸袭向浮在空中的五条。
我没办法前进,甚尔的攻击不知道什麽时候会从哪个方向袭来。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向谁开口,跟谁谈判更有效。
是已经顿悟一切明显不对劲的五条悟?还是陷入癫狂中的伏黑甚尔?
……
……
为什麽让我带着一切来到这里,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故事依旧走向我看到的结局?那我来这里的意义是什麽?
如果结局无法更改,那……
难道说,我能更改的故事只有涩谷事变,其馀事件的结局都不可以被扭转?
……
……
凭什麽?
凭什麽!!!!
……
……
千疮百孔的身体比我的灵魂还要冷静。
我还在歇斯底里叫嚣着想要放弃的时候,她已经拖着我前行。基于本能地躲避攻击,由在最後关头扯开了站在原地想要正面迎击的甚尔。超越身体极限的代价是,我的右臂以极大的惯性甩出去。只剩约十厘米,馀下的部分都被“茈”轰得渣都不剩,连血腥味都闻不到。
……
五条悟的声音在我身後响起:“抱歉,小次,我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