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浴桶仰起脑袋,擡起手,看着修长的手背,两根青筋微微隆起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馀温。
“啊。。。。。。烦人!”
他一拳砸进水里,将脑袋埋进水中。
“尊主!”南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们回来了!”
“在外面候着。”危辛起身穿好衣,隔空打开门闩,“进来。”
南凰与西雀并肩走进去,齐齐下跪。
“尊主,我们没有找到冥虞草,你责罚我们吧!”南凰低头道。
“你们找不到,也是正常,它已经被云渡采走了。”危辛说。
“什麽?”
两人惊讶地擡起头,看见铜镜前就摆放着一株冥虞草,南凰不可思议道:“他怎麽不提前告诉我们,害得我们好找。”
这也没法提前告知,毕竟云渡是在被他赶出去後才去了关风岭的,而南凰他们则听他的话,先去了崇川峡,才与云渡错过的。
“哑巴找到了吗?情况如何?”他问道。
南凰再次低下头:“尊主,你还是责罚我们吧。”
“怎麽?”危辛见他们沉重的表情,皱了皱眉,难以置信地站起来,“他。。。。。。死了?”
南凰摇头:“尊主,我们没有找到哑巴。”
“那地方偏僻险峻,你们仔细找过了吗?”危辛问道。
“我们不只是去崇川峡,就是周围的几个村落和关风岭的每个角落都寻遍了,都没有人见过哑巴。村民说,崇川峡从来没有过哑巴。”南凰回道。
“那难道不是在崇川峡?”危辛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对话,依稀记得是货郎说崇川峡地形难走,所以豆花要卖得比别处贵些。
“没错啊,应该就是在崇川峡,怎麽会没有呢?”他嘀咕道。
“尊主,你确定他是个哑巴吗?哑巴是可以装的。”南凰提醒道。
危辛一愣:“他为什麽要装哑巴,每天好吃好喝地照顾我,又不是要害我,装聋作哑的意义在哪里?”
南凰也想不通。
西雀忽然问道:“会不会是修仙界的人?装哑是想挟恩谋私?”
“这麽多年,他从未找我求过任何东西。而且,他肯定是个凡人,我摸过他的脉,没有一丝真气。”危辛说。
西雀也给弄糊涂了。
三人沉默半晌,危辛才道:“兴许是他不好意思见人,藏到别的地方去了。他的年纪也大了,认识他的村民说不定都死了。罢了,等这边的事忙完,我亲自去崇川峡,看看有没有什麽线索。”
南凰和西雀松了口气,交代的两件事没一件办好,本来还以为回来要受重罚呢。
“快晌午了,先下去吃饭吧。”危辛带着他们下楼,问道,“关风岭一行可有遇到危险?”
二人受宠若惊,南凰连连点摇头:“没有,一路畅行,倒是遇见了几个凶兽的尸体,已经被人解决了。本来我们还在猜是谁干的呢,现在看来,只能是云渡公子了。”
危辛眨了下眼,刚走到大堂,便看见云渡端坐一方。
四目相对,云渡微微笑道:“阿辛可愿赏脸,一道用饭?”
危辛咳了一声,却又不知道在咳什麽,只能故作威严地在他对面坐下。
南凰与西雀分坐两方,马上与云渡打探起关风岭的几个凶兽。听他三言两语地说着如何解决凶兽的,南凰内心敬佩之馀,又偷偷看了一眼危辛。
尊主虽然面色如常,故作不在乎,可手里喝的却是个空茶杯呢。
南凰暗自忍笑,又向云渡打听道:“云渡公子,你可曾在关风岭一带见过一个哑巴?”
“哑巴?你们找什麽哑巴?”云渡问道。
南凰:“这哑巴是尊主的恩人,如今身患重疾,尊主很想找到他呢。”
云渡沉吟道:“找到之後呢?”
“自然是救他小命了。”
云渡擡眼看向危辛,笑问:“就只是救命吗?你会以身相许吗?”
危辛手指微顿,睨他一眼:“你什麽毛病?你只说见没见过就是了,管我呢。”
“好吧,我。。。。。。”云渡忽然指向自己,“那你们觉得,我像那个哑巴吗?”
危辛:“。。。。。。”
南凰:“。。。。。。”
西雀:“。。。。。。”
“。。。。。。我看你像个傻瓜!”危辛额角青筋显现,茶杯一放,起身回房。
“云渡公子,虽说你可能是吃这哑巴的干醋,但这招着实不高明啊。”南凰啧啧摇头,说完就随危辛而去。
“的确,尊主是很在意那哑巴的,云渡公子切勿再开这种玩笑了,小心尊主真的与你生气。”西雀也匆匆离开。
云渡撑着额头,摇头失笑:“到底谁像傻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