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二人相识多日,归一大师对于两人的秉性早已明了,见状也不觉冒犯。
半晌,归一饱含沧桑感的声音在墨之临耳边响起,“贫僧昨日夜观天象,破军星有变。”
墨之临八风不动:“变就变了,与我何干。”
归一但笑不语。
啧,没意思。
他早就知道自己做的这些瞒不过这老和尚。
墨之临擡手将一黑棋扔入棋奁,“本君心中有数。”
他这麽说,归一也这麽信了。
“清熙,走了!”
“来了——”
还在几丈之外的人眨眼间便出现在墨之临身边。
墨之临大方的牵起道侣的手,丝毫没有在孤寡和尚面前秀恩爱的心虚,“我们走了,大师不必多送。”
“阿弥陀佛,二位慢走。”
被牵着走的景源回头朝归一挥了挥手,转头和墨之临笑呵呵的说起自己和两只白头鹤的二三事。
後者听的仔细,偶尔附应和一两声。
谈笑声渐渐散去,山野恢复往日宁静。
候在亭外的小和尚走进云鹤亭,站在归一身边,和他念叨着两只白头鹤对景源的偏爱:“师父,青松和青雪对景施主很是温和,明明一直都是我伺候它们的……”
归一摇头淡笑,“宏宁,那二位非常人,仙鹤偏袒,不足为奇。”
“师父,您每次都说他们非常人,他们到底有何特殊?”
“佛曰,不可说……”
“师父总是这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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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熙,你都不问问我和大师的对弈结果?”
“不是你赢吗?”景源一副“这还用问吗”的神情,看不出半点虚假。
在他看来,墨之临做什麽都是最好的。
何况,之前每次找归一大师对弈,他家国师大人都是胜方。
毫无悬念的事,景源不觉得有问的必要。
这种被完全偏信的感觉总能令人心情舒畅,墨之临嘴角上扬,“那是自然。”
“三日後镇北王一行就抵达京城了,我们要去看看吗?”已经摸透了墨之临喜好热闹的性情,景源如是问道。
随後果然听到墨之临说:“蛮夷首领来降,如此盛景,怎能错过。”
景源点头,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陛下已经定下,当日由六皇子率百官迎贺。”
楼望毕竟是凯旋回朝,到城门口去迎接是应该的,否则怕是会寒了将士的心。
何况,蛮夷二王子也在队伍中,自己人关起门来再怎麽闹都没关系,但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
三月六日,惊蛰天。
镇北王带着将士班师回朝,数百将士浩浩荡荡,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城中早已挤满了来迎接打了胜战的将士们的百姓,熙熙攘攘的挤在两道旁。
“来了来了!!”
远远的看到将士队伍,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本就喧闹的人群愈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