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擦着鼻尖挥过,凌厉的风声激起一阵刺痛。
面前,沈时身姿笔挺,冷笑着松了松指骨,看他的眼神嘲讽至极,一字一句的,充满居高临下的意味:“来,让我看看十年后的自己有什么长进。”
‘沈时’闻言,缓缓挑唇笑了下,眸色却变得愈发冷漠,他烦躁又不耐的想点根烟,但在看见打瞌睡的叶然后,又压下了这股想法。
……真是不爽啊。
他看着年轻、恣意、家庭美满、爱人在侧的另一个‘自己’,这是他从未想象过的人生,这些年他独自一人熬过的时光,在这个沈时眼里,却是充满未知与爱意的未来。
怎么这小子就这么好运。
什么好事都赶着他了。
他同样站直了身,看着沈时的眼神极冷,好像脱掉了身上那层从容、矜贵的皮子,露出和沈时一样的冷漠傲慢来。
“来,”他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说:“也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特殊的?”
……
晚风徐徐。
春湖边的长椅上。
路边出租车才走,司机瞅了眼刚下车的三个人,有点感慨。
一对双胞胎和……一个弟弟,这家真阳。
春湖景色优美,湖边的栏杆外传来笑声阵阵,花船正在游湖,除了冬天湖水被冻上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接待新游客。
‘沈时’抽出根烟,递给旁边冷着脸的沈时,目光不留痕迹地瞥了眼在他怀里睡的安稳的叶然,问:“抽不抽?”
“不抽,”沈时头也不抬,收到于庭发来的短信后,轻轻拍着叶然的后背,哄得他睡得更沉了些:“家里管的严。”
“爸妈什么时候还管这了?”
沈父自己就抽烟,沈母虽然不待见抽烟这种恶习,但也知道他们父子在公司压力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过去了。
沈时语气平静:“叶然不让。”
‘沈时’:“……”
他轻嗤一声,点烟的手到底顿了顿,片刻后收起烟,靠着椅背,懒洋洋地赏着春湖的景色。
两人刚打了一架,身上都挂了彩,不过心照不宣的避开脸,专挑暗处下死手。
‘沈时’这孙子比他想的还阴,端的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架子,实际上恨不得把他的老二踹废。
沈时直接被气笑了,警惕的同时,还不痛不痒的刺了‘沈时’一句,问他“不会没用过吧”。
这话一出,两人打架的动静直接把小卖部的老板吓出来了,边拦架边要报警。
如今能和和气气的坐在湖边说话,也多亏了老板的报警威胁。
裹挟着水汽的晚风拂面。
湖边温度低,叶然慢吞吞往沈时颈窝蹭了蹭,脸颊睡得微红。
沈时亲亲他的眉心,他便像找到窝的小兽,嘟囔了两句呓语,不再不安的动弹。
‘沈时’静静看着,指尖不自觉捻了捻,背上仿佛又传来那股温热柔韧的触感,恍惚间,他听见沈时冷淡的问话:“你的世界里没有他?”
‘他’代表谁,两人心知肚明。
“没有,”‘沈时’回过神,看向前方,声音很淡:“我大学的室友是于庭,另外两个大一就搬出去了,来往不多。”
“难怪,”沈时嗤笑一声,不冷不热的:“你不会还没朋友吧?”
‘沈时’闻言,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当老板了。”他说。
没有人生乐趣的人,自然只能把全副精力投身事业。
沈时不以为意:“什么小作坊?”
“这么好奇?那你去我的世界看看。”
“你倒是想得美。”
……
‘沈时’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他支着下颌,带着些倦意的望着虚空。
良久,他道:“我要走了。”
“什么时候?”沈时问。
“应该就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