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再去倒的时候,我停下了。我不能让自己再吐了,不能让自己彻底地厌恶这个味道。不可以,我不允许。
夜深人静,我在想他。
我想他想到睡不着,闭上眼是他,睁开眼还是他。我怎麽这麽牵挂他,他现在过得好吗?能不能给我一句回答,我想听他的声音,想疯了。
胃里一阵翻涌,早没什麽可吐的了。他像是在提醒我,会胃疼的是他。他有好好吃饭吗?有人像我一样给他找药,给他捂热吗?
影片重复放映,都是我们的身影。我闭上双眼,感受馀温。
天亮了,栀子花的香味也淡了。
我的情绪消失了,我又变得爱笑了。
从衣柜里找出校服的领带,我站在镜子前一遍遍打着。打好了,我又解开了。如此反复了几遍,我才肯罢休。
“安医生,好看吗?”
有问无答。
我不想叫他哥了,我不要这份亲情。我只有爱,等着他来救援的爱。
出门之前,我亲了一下他送我的围巾手套,就当是吻别。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大口呼吸着空气,阴霾散不开。
我想我还不算末路的囚徒。
生活还在继续。
“怎麽想起来打领带了?多此一举,还嫌校服不够丑吗?”刘智扬问。
“在里面,看不见。”
“你看谁这麽穿了?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品味!”
“这不是挺周正的吗?”我强词夺理。
“周正!”他笑起来,附和我的话,“傻帅傻帅的。”我也跟着笑起来。
这不是整挺好嘛,一点也不难看。
“寒假我想跟你一块去兼职,你帮我物色物色呗。”
他问我:“你哥同意吗?不跟他去合津吗?”
“我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他同意!”我反驳道。
“比起他,我更舍不得你。”
“哦呦!没看出来啊!我这麽讨人喜欢的。”他夸自己从来不害臊。
我不想用安医生的钱了,他不是我哥。
我没有依靠了,我想自己做依靠,成为安医生的依靠。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应该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等,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天,等到你回头再看看我。到时候,别再把我弄丢了。这次,我就不怪你了。
“帮我看着,我睡一会儿。”
刘智扬又开始打趣我,“呦!昨晚做贼去啦?”
“你懂什麽?我那是奋战备考,这次我要拿第一。”
“赌一个,五毛钱。”
我爽快答应:“好。”
我不是困,只是有点难受,无法排解。
我在桌上写了一遍遍安平生,刘智扬以为我在背单词。
这是我生命里的另一个名字,刻在我心上,无法抹去。
你只要记得,我爱你,义无反顾。
安平生,等我这次拿了第一,你就回来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你,再久一点,我怕我会坚持不下去。
我把主动权交给你,你也让我看到一点甜头啊。
生活不是只有苦,还有甜。
你曾经告诉过我的,我还记得,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