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下意识擡手用手背擦了下脸颊,低声慌乱地说:“谁哭了,没有。”
终归是小孩,敏感脆弱,也没有强大的心脏去承受狂风骤雨,瞧着令人怜惜。
标记之後,陆庭颂能直接感受到宋嘉言的情绪,知道他此刻正闷闷不乐,于是摸了摸他的头,说:“能哭是好事,下次想哭记得喊我,我可以给你提供怀抱和安慰。”
Alpha的掌心温暖,以一个安全的距离释放了信息素,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
“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在哭,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何必每天把自己弄得这麽不开心?”陆庭颂沉着稳重地说,“既然我们结婚了,你有什麽事都可以朝我说,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伤心,显得我这个alpha很失职。”
他能和陆庭颂说什麽?
宋嘉言低头想,说我伤心还不是因为你?你欺负我,还假惺惺的来安慰我,靠近我,好人坏人全都做了,逗我玩有意思吗?
宋嘉言没有躲开他的触碰,拿着药膏盒的白皙指尖微微握紧,说:“哦。”
陆庭颂已经习惯了他时而炸毛时而冷淡的模样:“哦什麽,要不要晚安吻?”
晚安吻?
宋嘉言登时露出震惊神色,後退一步,眼睫微微颤抖,踟躇而抗拒:“。。。。。。陆叔叔,你为什麽觉得我会需要这种东西。”
陆庭颂靠着门框,收回手,双臂在胸膛前交叠,眼睛上下打量他,自然而然地说:“因为你长得很可爱,可爱到需要晚安吻。”
什……什麽?可爱到需要晚安吻?!
这麽大年纪了,说这种话也不觉得害臊。
以前也不是没人赞扬他可爱,但是由陆庭颂口中说出来,宋嘉言觉得莫名的羞耻,刷地红了脸颊,他越想越觉得肉麻,并且十分怪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即红着脸说我不可爱,也不需要,你走吧,旋即砰地把门关上了。
轻浮,做作,这个老男人还是赶快阳痿吧!
宋嘉言在心里不住恶意诅咒,祈求上帝快点来收了陆庭颂的几把,免得他日後积怨成疾谋杀亲夫酿成惨剧。
拍拍脸颊,宋嘉言愤愤走到床边坐下,把盒子暴力拆开,从里面拿出一片药膏撕开,屈起双腿小心翼翼地贴在泛红的膝盖上。
昨晚高强度的开荤真是令他心有馀悸,他跪得膝盖都要废了,陆庭颂也还是不肯放过他,玩弄得床单上全是红枣牛奶的痕迹,到夜半三更了才彻底标记他,害得他体力不支痛晕过去。
幸好今天不用遭罪,不然他真的要变成下不了床的瘸子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麽,宋嘉言无限悲伤,婚後不仅要在床上给老禽兽当玩具,还要水泥封心地应对老禽兽的甜言蜜语。
陆庭颂既然这麽会撩人,长得还这麽英俊,床上功夫。。。。。。也很好,就目前来看,只是需求强烈一点,还有一点小小的癖好,所以为什麽这个年纪还没结婚啊?宋嘉言百思不得其解,哦不,应该是陆庭颂之前为什麽没有结婚。
难不成他不想被婚姻束缚,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海王,现在玩腻了,就随便找了个好看的,年轻的Omega当老婆,然後时不时出去偷吃,人生也就圆满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陆庭颂的作风有很大的问题啊,这样的人还能继续当教授?他能去匿名举报陆庭颂吗?
扣扣扣,正在出神时,房门又被敲响。
刚走没两分钟,怎麽又来了,宋嘉言只得去开门,面带警惕:“还有什麽事?”
俩人刚缔结标记,怕宋嘉言晚上睡不安稳,陆庭颂特地去拿了一件自己常盖的深蓝色的毛毯:“今晚盖这个,上面有我的信息素,这样你就不用失眠了。”
宋嘉言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下去,这下又烧了起来,对陆教授的贴心表示很不满,陆庭颂真的好坏啊,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被标记了,他们是被捆绑在一起的亲密关系,令人窒息。
他面无表情哦了一声,接过毛毯抱在怀里,又当着陆庭颂的面关上了门。
毛毯是纯羊毛做的,摸起来很软很舒服,宋嘉言低头闻了闻,确实带着陆庭颂的迷叠香气味,alpha的信息素对于刚被标记的Omega来说,是绝佳的抚慰剂,只要闻到alpha的信息素,Omega就会很安心,很依恋。
一张小小的毛毯,却仿佛带着巨大的魔力,吸引着宋嘉言踢掉拖鞋,扑到床上,下意识把脸埋进毛毯里,汲取更多的alpha信息素。
清冽辛甜,那是陆庭颂的味道,一股扑面而来的浓烈芳香,带着成熟男人的魅惑与沉稳,总叫人神魂颠倒。
传闻迷叠香被喻为“海之朝露”,它生长在悬崖峭壁间,花瓣是大海的颜色,当出海的行船在海中迷失方向时,它便如同灯塔一般,用浓郁的香气为人们指引方向,如同陆庭颂本人一样,温柔禁欲,危险勾人。
香气进入肺腑,宋嘉言心跳加速,脑海忽然被三个字霸道占据——好喜欢。
其实从早上开始,宋嘉言就被陆庭颂的信息素深深吸引着,在沙发上,陆庭颂抱着他睡觉时,他非常想回抱住陆庭颂,蹭他,亲他,同他撒娇,不过宋嘉言克制住了,到了晚上醒来,他身体不舒服,看见陆庭颂的那一刻,就好想扑到他怀里,跟他诉说自己的难受,让他安慰自己。
被标记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宋嘉言几次在心里作斗争,一会儿讨厌陆庭颂,一个会儿想粘陆庭颂,都快被折磨得精神分裂了,就在宋嘉言羞耻地抱着毛毯汲取alpha信息素时,房门又被敲响了。
宋嘉言腾地直起身,从床上坐起来,脸上带着慌乱,做贼般把毛毯塞进棉被里,把毛毯盖得严严实实後才挪到床边下床穿鞋,匆匆整理睡袍,带着怒意拉开房门,先发制人道:“姓陆。。。。。。陆叔叔,你还有什麽事?”
陆庭颂见他发丝凌乱,脸上红扑扑的,呆毛都支棱起来了,短促地笑了笑,递给他一支药膏:“忘了给你这个,涂了再睡。”
那药膏的包装非常眼熟,昨晚刚拆封过一次,宋嘉言面红耳赤,迅速从他手中抢过了来,转身躲到门背後,只留下一条门缝,一张白皙的小脸,用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看他,带着别扭丶赧然:“还有事吗,没事我要睡了。”
“有。”
宋嘉言握紧门把手,准备随时关门:“……什麽?”
“嘉言,”陆庭颂的手掌扣住门框,上半身微倾,与宋嘉言隔着十公分的距离,低头勾唇说,“分房睡和同床是两码事,我们是合法夫妻,从今天开始,如果我有需求,并向你求欢,你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