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时间
医院走廊里,灯光苍白而冷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与紧张气息交织的味道。急促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机械碰撞声,抢救室的门频繁开合,每一次都像是命运之门的轻啓与重闭。
傅云行和宋远航被迅速从担架上转移到急救床上,脸上被戴上透明的氧气面罩,雾气在面罩内缓缓升起,模糊了原本的面容。
傅云行随时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亡,而他努力从眼缝中透出一丝光芒。视线落在一旁的宋远航身上,後者满身是血,衣物被染成了暗红色,伤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宋远航的眼睛紧闭着,脸上触及一些鲜红,却也能察觉苍白如纸。
抢救室外的灯光格外刺眼,傅云行紧锁在那扇缓缓关闭的抢救室门上。宋远航被一群身着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争分夺秒地推进去,随即自己也渐渐没了意识。
室外长椅上,徐麟无力地坐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头低垂着,额头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异常苍白,眼神中还未从刚刚的场景里缓过来。
与此同时,医院门口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两位身穿笔挺警服的男人缓缓走来,走在前面的稍年长的男人,肩章上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他们缓缓走到徐麟面前停下,徐麟见状,立即站起身,敬了个礼:
“赵局!魏副局!”
赵局丶魏副局礼貌回了个礼。
“小徐,你要坚持住,傅支队和远航会没事的!”赵局语重心长的说。
徐麟用力点头,眼眶却是湿润的:“一定不辜负您和魏副局的期望,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把人质和伤害傅队和老宋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赵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徐,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刑侦队还需要你!”
一座略显破旧的村民楼房内,周之仪和周贺然被粗鲁地绑在一根柱子上,身体因长时间的束缚而显得疲惫不堪。
院子外,一阵车子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渐渐平息下来。两个身材魁梧丶面露凶相的彪形大汉肩搭着肩,大步流星地走进这座大院。
“怎麽回事?”一个手下见状,待他们进屋,他便迅速关上了大门。
“那条子太他妈能扛了,一下子把老大脑子给干报废!”搀扶毒蝎的枪手说。
此时毒蝎的脑袋一侧正突突冒着鲜血,衣领都被染得通红。将首领慢慢扶到里屋,一个手下迅速提着一个小箱子,一便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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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行缓缓睁开那双朦胧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医院苍白单调的天花板。
“傅哥,你醒了?!”徐麟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冲向病房外,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医生!医生!”
傅云行尝试着动了动身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腿刚刚经历了一场手术,一阵轻微的疼痛伴随着麻木感袭来。
他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环顾了下四周,目光停留在窗外,阳光斜斜洒进病房里,带来了一丝温暖,傅云行意识到现在是第二天下午了。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正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徐麟就已经跟着医生回来了。
医生收起听诊器,确认无异常後,才渐渐舒展眉头:“平时多注意休息,最近多补补身子,过几天就能下床了。”
傅云行点点头,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术後注意事项,才转身离开了病房。
徐麟闻言,瞬间松出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才终于落地。他拍了拍傅云行的肩膀:“我艹,傅哥,你可算醒了,都快吓死我们几个弟兄们了。”
“老宋呢?”
“放心吧,老宋他命大着呢!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傅云行沉默了一会儿,随後又开口问道:“那几个出现在老户小区的人,有什麽线索吗?”
“当时我们派人专门去追那个从三楼跳下来的家夥,但还是让他跑了。不过,打过一次面罩,回去之後我立刻上公安网查人,总算查到了些线索。”徐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文件,然後把手机递给傅云行,“根据目前调查,这个团夥分为四人,首领的叫毒蝎,枪法厉害的叫血鹰,剩下两个分别叫鬣狗丶幽狼。”
“这个团夥都是惯犯,有丰富的犯罪经验和反侦查能力。这次出现在老户小区,肯定也和周顾问他们被绑架有关,说不定丁书瀚丶朱正乾和刘雁声都是他们干的呢。”
傅云行看着手机里那个面容凶悍丶眼神狡黠的人,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丝疑惑:“怎麽都是代号,他们的真实姓名呢?”
“这个团夥的犯罪记录也确实很诡异,只维持到这一年内,之後的记录就像被人为销毁了似的,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迹,就更别提真实姓名了。”徐麟接过手机,继续道:“你也别担心,傅哥,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这事暂时就交给我,一有线索,我立刻来这给你汇报。”
傅云行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笑容:“不用,我没这麽娇情。等能下床了,我就回局里。”
徐麟也知道他什麽性格,索性也不多说废话,正准备告辞,回去继续调查,就听傅云行又问:“老宋在哪个病房?”
“他在你楼上的重症监护室。”
夜里的医院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仪器的滴答声打破这份宁静。
走廊灯光昏黄柔和,傅云行一瘸一拐地走在走廊上,脚步蹒跚,经过几个空荡荡的病房後,终于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透过门口的玻璃,傅云行可以清晰地看到穿上的人。
宋远航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嘴唇微张,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他的脸上带着氧气面罩,鼻孔里插着氧气罐,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病房旁摆放着几台医疗机器,不时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和滴答声,监测着病人的生命体征。
傅云行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脚步很轻,站在病床旁,低头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