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触感,是枪。
温明惟迟疑了下,试探着伸手,想把枪卸了。
但谈照先一步抓住枪柄,玩闹似的用枪口抵住他的腰,一点点上滑,从肋骨掠到锁骨,压向脸颊。
“……别闹。”
“你心跳好快。”
谈照把枪当助兴的工具,一面抵着他,一面亲他。
睡衣凌乱散开,脖颈被咬了两口,温明惟顾及房里有第三个人,不想做得太过火,至少不能在这个房间里做。
但他越抗拒,谈照控制欲越发作,单手持枪,另一手去解皮带。
温明惟深深皱起眉,借势发火:“你有完没完?”
他推开谈照,嗓音低而不悦:“你就这么喜欢用枪指着我?一枪不够,还想再来一枪试试?”
“……”
谈照哽了下。
自从上回他含蓄地解释过一句,温明惟就没再提过自己的枪伤,好像根本不在意,不料这脾气来得猝不及防。
谈照心虚,瞥见他肩膀上还没长好的疤,手上一松,后退两步,声也低了,“不想做就不做,你摆什么臭脸……”
其实除了刚来那天大闹一场,谈照没有再用过强,他们每次上床都是两厢情愿的。
温明惟不搭理他,转身躺到另一侧,半天才道:“我还要睡一会儿,你要么陪我一起睡,要么走远点,别吵我。”
“行吧。”谈照系上皮带,“那我走了,不留下烦你——今天晚上也不回来了。”
他说的是气话,可说完温明惟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哪像是在乎他回不回来的样子?
谈照顿时气更大,离开时把门摔得震天响,咖啡杯闻声震动,连垂到地面的窗帘也被气流冲得小幅度抖了下。
大约过了五分钟,或者更久,温明惟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睡衣,打开卧室的门,走到楼梯口,朝下望了一眼。
——谈照真的走了。
温明惟心下一松,回卧室反锁房门,对窗帘后藏身的人说:“你先出来吧。”
“……”顾旌悄无声息地现身,低着头,面色有些尴尬。
温明惟浑不在意,当着他的面扎上头发,挑重点问:“你带了多少人来?”
“不多。”顾旌说,“这是一座小岛,不通船,陆路有他的人把守,我怕打草惊蛇,大部队安插在岛外。但只要您安全,我们的人马上就能打进来。”
温明惟点了点头:“不急,你先跟我说说最近半个月发生了什么。”
“……”
他不急,顾旌却很不安:“我们先走,路上再说?”
形势紧迫,顾旌的提议非常合理,可温明惟坐在床边,没有换衣服的意思。
窗帘仍然紧闭,昏暗中他的脸色异常沉静,像冰冻数年,利刃也凿不穿的厚重冰层,内里一片幽深。
顾旌有些心慌:“明惟?”
“谈照最近在外面做了什么?”温明惟不解答他的疑惑,自顾自问。
顾旌只得回答:“他忙得很,主要是在跟元帅打擂台,上周让池本康出面,以职场霸凌为由把元帅告上了法庭,闹得轰轰烈烈。”
“……”
“元帅焦头烂额,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谈照现在连谈氏都不顾忌了,一副就算把自家公司搞倒也不想给外人半分钱的凶相。谈翼受其波及,也是官司缠身,但联系不上他,无可奈何。”
顾旌详细地讲述事件经过,温明惟听了半晌,突然打断他:“顾旌,我有一个新想法。”
“……什么?”
顾旌心想,有什么想法不能回去慢慢讲?
除非这个想法本身不能回去执行,温明惟没打算离开。
他的猜测一点没错,温明惟淡淡道:“我留在这,暂时先不走,有几个安排你回去转达给心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