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的手,自己的皮肤,触感却完全不同。手掌所过之处,激起一阵战栗和愉悦,将火苗煽成烈火。
“你不怕吗?”安鹤笙通过触摸,感受着封文漪一直发力的肌肉贮存的迷人爆发力和可怕的破坏力,在皮肤下像滚烫的岩浆般积蓄。
他一边用手指驯化、征服一寸寸充满野性的肌肉,一边开玩笑道,“现在你的身体可是被我操控夺取了。”
封文漪垂下眼帘,看向自己被支配的手:“如果这样能让你留在我身边,那就把我的身体拿去吧。”
他夜以继日地想着安鹤笙,却只能从新闻里读到这个名字。但不管他如何关注紧盯,安鹤笙也不可能每天都出现在媒体资讯里。
他耐心地等待着。但对拥抱爱人的渴望是那么贪得无厌地折磨人。
安鹤笙通过感官中枢给了封文漪一个拥吻的神经信号。源自体内的强烈感觉令封文漪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这具身体的肌肉不断膨胀绷紧,仿佛皮肤下的热流随时会喷张爆发,令人忍不住随着他的肌肉起伏发出同节奏的喘息。
“我会留在你身边,”安鹤笙抒情的嗓音染上了一丝沙哑,“不止像现在这样。”
情人节的美妙夜晚,通过神经连接突破了距离的限制,突破了灵与肉的界限。
翌日早上封文漪去了总部,郑鹭歌停下手里的工作,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封文漪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表情,一张脸秋霜寒潭般冷冰冰的,写满严肃和“离我远点”。加上身形精悍高大,穿上一丝不苟的制服后更是气势凛然,令人望而生畏,只可远观。
但今天他看起来有点不同,本就湛然的眉眼仿佛蕴含着朝阳和煦的光辉,明亮的眼眸格外俊美动人,雕刻似的棱角也比平时柔和许多,嘴角甚至隐隐含着微末的笑意。
那笑意不易为人察觉,郑鹭歌反复观察才确信,“死神”在笑。
好恐怖。
她琢磨道:“情人节和机器人对打一整晚是这么快乐的事吗?”
封文漪对她的发问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目光。
郑鹭歌兴致勃勃地研究着他脸上的表情道:“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该不会昨晚独自背着我们出去玩,真有什么美妙的邂逅吧?”
“不是邂逅。”封文漪纠正道,“算是一次突然而至的约会吧。”
郑鹭歌的下巴缓缓和脸颊脱离:“你,在情人节,和人约会?对方是真实的人类吗?”
封文漪一阵无语。大概他在同事眼里是“机器”,他的约会对象也应该是“机器”。
“怪不得你不跟他们出去喝酒。头儿你……有在和人交往?”郑鹭歌难以置信又充满好奇地问,“谁啊,是我认识的人吗?”
封文漪实在不是一个乐于交际的人,总是独来独往。郑鹭歌觉得如果他有交往的人,对方很可能是一名执行官,或者楼上那些行政人员。
封文漪一边装备配枪一边说:“算是吧。你见过他。”
郑鹭歌好奇心彻底爆发:“到底是谁啊?”
“以后有机会,你会再见到他的。”封文漪丢下一个谜,漫步走出了装备室。
郑鹭歌目瞪口呆了一会,突然打开了通讯:“‘夜游神’呼叫‘金羊毛’,‘审判者’有在交往的对象,还共度了情人节。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总部的人,你有什么头绪吗?”
“金羊毛”以为她在开玩笑,在她一再重申这件事是真的之后,不禁瞠目结舌。
消息很快在执行官部队内部传开,所有人抱着震惊和好奇的心思暗中观察、旁敲侧击,想找出指挥官的神秘恋人。
他们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还打赌是行政部的这个人,是后勤部的那个人。
封文漪知道后只觉得好笑,由着他们在错误的方向继续找下去,有时还故意给些模棱两可的线索逗逗他们。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和同事的关系近了一些。他开始接受邀请,下班后和他们一起喝上一杯放松一下。
当他察觉到自己能够找到松弛的状态时,他才更加看清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紧绷。
在获得这种松弛的能力后,他才感到自己和其他人、和世界的联系。
他一边在工作和生活中体会自我状态细微的变化,一边继续等待着。
两个月后,白门研究所和白门精神治疗中心召开发布会,宣布梦境形态形成场正式启用,并且如之前承诺的那样,优先为奕谟托梦网受害者提供免费治疗。
一段时间后,第一批接受治疗的患者因使用梦网产生的后遗症得到了控制的同时,义体化精神疾病的症状也有明显的好转。更惊喜的是,其中一些患者的脑成像监测结果表明,他们正在恢复做梦的能力。
这些鼓舞人心的消息令人对梦境形态形成场充满信心,越来越多人前往白门精神治疗中心寻求帮助。
之前因为梦网事件引发的骚乱正在平息,尽管还有很多尚未解决的问题,但执行官们在街上巡逻的时候,能感到这座城市正在一天天恢复稳定。
梦境形态形成场投入使用的当天,封文漪收到一条讯息:指挥官先生,我想我们是时候来一场正式约会了。
他接收了时间地点后,忍不住做了一个深呼吸。
胸膛里仿佛有一只乱飞的鸟,不停扑腾翅膀。下班后封文漪开车回家,先是挑选了一身合适的衣服换上。
他对着镜子系上衬衫扣子,打领带的时候手指有点打结。镜子里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会紧张起来了。
他迅速整理好衣着便提前出门了。尽管现在出发会早到很久,但他一刻也不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