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天,她遇见了提斯……
神像考虑後,终于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嗯……在点我吗?”
它就是提斯口中,不出自安命选择的怪谈。
神像也没什麽特别的情绪,只是问,“那现在,您计划怎麽办呢?如果它为了您好的话。也不能让它的努力白费吧。”
安命收回往向屋外的视线,“当初带你回来,建这个家也是我的选择。”
她一向讨厌思考哲学问题。
思虑过重一定会滑向虚无主义的深渊,所谓命运论的终点,但现在,她认真地丶谨慎地思考过,安命舒展眉眼,说,“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远处的拉恰被等候的祁愿拦下,似乎在对峙。
安命看见监察部标志的纯黑制度,和银色的金属徽记在灯下闪烁。
赶来的似乎不止拉恰。
安命还看见了温酒。
拉恰看见安命来,抱着胸止住了祁愿的交谈,只是目光在她们二人身上徘徊一圈,看了眼祁愿,又复而擡眼打量安命。
不凉不淡地扯了扯唇角,“你们认识啊。”
他说着,自顾自笑了,“你们当然认识。”
其实他不该这麽平淡的。
应该结合接安命来的地点,以及在场温茶的身份,再快速把当时过于宏大的恐袭事件,和安命突兀出现迅速关联上,最後充满情绪感慨,她们当然认识。
但拉恰今天游走整个中心区,这话实在对着不同人说了太多次了。
甚至在想,怎麽哪哪安命都认识?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说。
他掏出银手铐,“请?”
安命伸出手腕,姿态几乎让人联想起形销骨立。
“安命。”声音突兀响起。
安命回头。
提斯依然站在她身後,“你说什麽,我就做什麽。”
安命一愣,但也只是摇了摇头。
“老师。”这次声音有点陌生。
安命回头看,是温酒。
他站的略远,冷脸带着和温茶略有差异是贵气感,看上去,已经习惯当一个被别人服务的上位者了。
“你变了好多啊。”安命只是随口一说。
她本身也不清楚,温酒之前是什麽人。
但她话说完,温酒的表情却瞬间变了。
眼睛浓绿,这种绿色,让安命想起温茶。温酒还要更绿一点,看上去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样,甚至让安命怀疑,他是不是哭过。
安命观察片刻他身上的警署制服,确定他是用什麽身份站在这里後,调动起了自己不多的幽默细胞,“看见我高兴吗?特等功成精了在走。”
他没笑。
低着头,脖子在轻轻颤抖。
最近是什麽日子……
安命深深感受到联邦人都太爱哭了。
“以前是真的吗?”他问,“在论坛讨论的那些。”
安命说,“真的,你猜对了。”
当时是错的,现在是对的。
无限拉长的一瞬。
某种绷到极致的凝重氛围断了线,回忆在复苏的往事面前被狠狠撕了个口,当时的疑问终于在现在得到了解答。
郊区的树木浓荫压地,日暮流云摇曳也影响不了光线分毫,只有近黑的墨绿,安命隐约听到鸟鸣,却看不见一丝影子。
“我会帮您的。”
温酒说,“我一定会帮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