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拷还沉甸甸压在安命手上。
这话一出,安命措不及防一擡眼。
连拉恰都侧头,深深看了温酒一眼。
安命犹豫後,缓缓道,“有句话我很早之前就想对你说了——”
“你稍微有点道德感吧。”
温酒跟着一愣。
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努力控制视线不挪向安命的银手铐,以及押送她去监狱的车。
难以想象这话是从安命口中说出来的。
“好啦上车上车,祸害遗千年。”拉恰笑了声,拍拍安命肩膀。
安命侧身,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走上联邦押送罪犯的车辆。
没什麽特别限制的措施,除了横在驾驶位上的护栏,和普通车辆也别无二致。
拉恰坐在前排。
坐上车,安命才说,“谢谢你给我道别的时间。”
她坐在後座,看着没什麽精神,但语调却轻得像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拉恰没回头,“没事,有一个是一个都会去里面陪你。”
安命要去的监狱关门关押重刑犯,□□,以及高智商罪犯,在联邦的地底。
通往地下要通过不少关卡。
同样,也要重新检查搜查令以及通行证,这一部分,似乎也是首相手下的人来负责。
安命坐在车中,外界太黑了,她什麽都看不到,也没有任何观察外界的兴趣。
只是会想,首相也没她想得那麽不管事啊。
身侧传来轻微的车门开啓声,拉恰轻声对她说,“我同事检查。”
同样直属首相麾下的同僚。
天色已黑,月光落下白惨惨的,安命往车外侧头,同僚站在月光下,如同一把放在晶莹冰块上的刀。
安命顺从地走近,由机器检查瞳孔,以及一切生命体征,确认身份。
只是在过程中,安命不经意看到他制服前名字的一瞬间,才擡起眼睛。
她知道这个人。
伏白。
安命默不作声进行完系统的检查,指纹和虹膜验证通过,联邦的最高监狱录入了她的身份。
伏白却没打开通往监狱隧道的闸机,而是道,“借一步说话。”
安命回头远远看了一眼拉恰,周围空无一人,他没有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而是颇为懒散地耷拉着脑袋。
闸机外,灯光甚至月光晃人,人也诡异得少,安命一点一点挪动着自己的视线。
监控没有任何红光,缺少了任何系统上的监制。
安命侧身,默认一般点头,让伏白带路。
“您知道我吗?”一边往暗处走,伏白一边开口。
“你之前在研究所吗?”安命回答,“那我知道你。”
她这话就像摊开了,她知道伏白当初的任务,伏白也知道安命怪谈的真相。
“後来听说您来中心区,我就请调回首相手下了。”
安命注意到伏白用的是“回”这个字。
但伏白本人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而是平静地说,“因为我想,或许比留在研究所更能帮上您的忙。“
安命脚步顿住。
失去灯光的监狱入口被高大的建筑隔绝月光,阴影之中,伏白问,“您现在想怎麽办呢?首相通过了调查令,要杀了她吗?”
话出来,安命沉默後,缓缓反问,“说这话合适吗?”
安命展现了极高的道德素养。
伏白回答,“附近没有人可以听见的。”
周围静谧无声,看着就适合策划大逆不道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