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陛下已经提到此事。"穆季忽然道,"说是要重用二公子。"
"父亲的意思是。。。。。。"
"陛下说,二公子年纪虽轻,却颇有将才。这次击退敌军,更是显示了他的能力。"穆季顿了顿,"朝中大臣,也多赞同此议。"
她沉默一阵,道:"如此也好。边关不能没有主帅。"
穆季看着女儿平静的面容,心中暗叹。他的女儿从小就是这样,无论心里怎麽想,面上总是一派泰然。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麽,"今日早朝,兵部尚书提到一件事。"
"什麽事?"
"说是边关军中,有将领称赞二公子智勇双全,比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
"你也别太在意。"穆季连忙道,"这些话,不过是些恭维罢了。"
穆书仪放下茶盏:"女儿明白。"
正说着,外头传来脚步声。
"夫人。"玄机在外头禀报,"二公子派人送信来了。"
她看了父亲一眼:"让他进来吧。"
送信的亲兵走进来,恭敬地递上一封信:"二公子命卑职将这封信亲手交给夫人。"
接过信,拆开看了看,她脸色微变。
"怎麽了?"穆季问道。
"没什麽。"她将信收好,"修之说他被封为副将军,让我不必担心。"
穆季点点头:"这是好事。看来陛下是真的要重用他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天色。暮色渐深,院子里的树影重重叠叠,看不真切。
"夫人。"春雨走进来,"该用晚膳了。"
"不必了。"她站起身,"我去灵前守着。"
送走父亲,她独自坐在灵前,将那封信又拿出来看了看。修之在信中说,军中将领都推举他接替大哥的位置。他虽然推辞,却也架不住衆人的好意。
信中措辞恳切,字字推崇兄长,看不出半点不妥。可她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
"夫人。"玄机在外头轻声道,"又有军报传来。"
她擡起头:"什麽军报?"
"是边关大捷的详细战报。"玄机答道,"朝廷已经下旨嘉奖二公子了。"
她点点头:"知道了。"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她走到窗前,只见一队骑兵正从大门外疾驰而过。马蹄声隆隆,惊起一片飞鸟。
这是边关的骑兵,正往皇宫方向去。想必是要向陛下复命。
看着那些骑兵的背影,忽然想起丈夫曾经也是这样策马疾驰。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不知道会有今日。
泪水无声地流下来。她连忙擦干,重新跪回蒲团上。
烛光摇曳,映得丈夫的牌位忽明忽暗。外头的喧哗声渐渐远去,将军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夫人。"春雨轻声道,"该添香了。"
她这才发现,香已经快要燃尽。起身换了新香,重新跪下。膝下的蒲团已经跪得发硬,她却浑然不觉。
春雨在一旁看得心疼,却不敢劝。自从丧事开始,小姐就是这样,每日都要在灵前跪到深夜。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树影在风中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隐约传来更漏的声音,显得夜更深了。
。
三月後。
秋意渐浓,将军府的庭院里落满了金黄的落叶。
穆书仪独自坐在灵前,看着烛光中丈夫的牌位。转眼间,他已经离开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她每日都要在这里坐到深夜。
"夫人。"春雨端着一盏茶走进来,"夜深了,您喝些茶暖暖身子。"
她没有动:"放着吧。"
春雨叹了口气,将茶放在案上。这些日子,小姐瘦了许多,却从不肯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