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信,里面依旧写着些日常琐事。末了提到边关军务已经理顺,让她不必挂心。看似关切,字里行间却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夫人。"玄机又来禀报,"定远将军府上派人来了。"
她擡起头:"怎麽说?"
"说是有要事相告。"
她想了想:"让他从後门进来。"
不多时,赵虎悄悄来到内室。这位跟随夫君多年的老兵,如今显得有些憔悴。
"卑职参见夫人。"赵虎跪下行礼。
"快起来。"她说道,"有什麽话但说无妨。"
赵虎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夫人,边关的事,有些不对。"
她心中一紧:"怎麽不对?"
"族长这些日子在军中。。。。。。"赵虎犹豫片刻,"每次打下敌军的营寨,都要亲自去搜查。"
她心中一惊:"搜查什麽?"
"好像是些文书。"赵虎道,"卑职听说,连死去的敌军身上都要搜一遍。"
她想起那几封未拆的军报,心中渐渐明白了什麽。
"还有一件事。。。。。。"赵虎声音低沉,"将军生前最信任的几个亲信,这些日子。。。。。。"
"怎麽了?"
"都死在了战场上。"赵虎咬牙道,"说是战死,可都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有的说是流矢所伤,有的说是马失前蹄。。。。。。"
她扶着桌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分明是在清理异己,将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都除掉。
"夫人。"赵虎跪下,"卑职斗胆问一句,当日将军可有留下什麽东西?"
她看着这个跟随夫君多年的老兵,心中一暖:"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什麽消息,让严将军派人来说。"
送走赵虎,她独自坐在案前,将新旧军报重新拿出来对照。每一份军报背後,都指向一个她不愿面对的真相。
"夫人。"春雨端来晚膳,"您该用些饭了。"
她摇摇头:"不必了。"
夜色渐深,院子里愈发寂静。她独自坐在灯下,看着那些军报,心中如坠冰窟。
桓修之在找什麽?他要找的东西里,到底藏着什麽秘密?
"啓禀夫人。"玄机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又有军报传来。"
。
待得入夜,将军府一片寂静。
穆书仪站在书房外,手中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这是夫君生前处理军务的地方,虽然她只来过一次。那是新婚的清晨,她与夫君携手相行时,曾在门口远远地望过一眼。
"夫人。"春雨紧张地守在一旁,"要不要让玄机也来帮忙?"
她摇摇头:"不必了。你去前院守着,若有动静就咳嗽两声。"
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她举着烛火,看着眼前的陈设。虽然只相处了一日,但夫君的一举一动她都记得清楚。他曾说过这书房是他最常待的地方,每次要布置军务,都会在这里详细规划。
如今书案上落了薄薄的灰,那个英武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
她走到书案前,轻轻抚过那把椅子。新婚那日清晨,她站在廊下,看着夫君在这里伏案疾书,那挺拔的背影至今让她记忆犹新。谁能想到,那竟是她唯一一次见到夫君在书房中处理军务的样子。
轻轻拂去书案上的灰尘,她开始仔细检查每一个抽屉。虽然相处时日短暂,但从那日夫君处理军务的样子就能看出,他是个极为谨慎的人。若是有什麽重要的东西,一定会留下线索。
"这是。。。。。。"她从一个抽屉深处取出一本册子。翻开一看,是夫君的亲笔记录。里面详细记载了边关各处的兵力部署,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批注。
她仔细翻看,发现这些记录包括了他出征前的部署。那一日他匆匆离开,甚至来不及和她多说一句话,想必就是因为这些军情紧急。
忽然,一张夹在册子里的纸片飘落在地。她弯腰捡起,只见上面画着几道暗记。这种标记方式她在军中文书上见过,是将领们传递重要信息时使用的。
这张纸片夹在衆多文书册之中,无怪乎未被桓修之的人搜到。
穆书仪对照着册子仔细查看,她发现这些暗记都指向书房的某个位置。既然夫君留下了这样的标记,必定是有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
她举着烛火,按照暗记的指引,来到书架前。这个书架上摆满了兵书,按照种类严格排列,显示出主人的一丝不茍。
轻轻敲击书架,听着声音的变化。很快,她发现一处空心的响声。小心地将那处的书抽出来,果然在背後发现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小木匣。她取出木匣,手微微发抖。这是军中常用的式样,专门用来存放机密文书。
打开匣子,里面只有薄薄的几页纸。举到烛光下一看,她的手顿时抖得更厉害了。
那是一封信,写于出征前夕。信中详细记载了边关的暗中调动,还有一些令人心惊的发现。原来在那之前,已经有人在暗中串联边关的将领,想要里应外合。
"这怎麽可能。。。。。。"她握紧了信纸。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有人在暗中谋划,想要控制边关的兵权。而经手这些调动的,正是当时的副将,桓修之。
"夫人!"春雨的咳嗽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