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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第1页)

第二十一章

“景钰,”燕帝唤太子的名字,“现在殿中只有你与朕父子二人,你老实交代,这手书上写的是不是真的?”

自从五年前父子俩産生嫌隙,燕帝已经很久没有唤过太子的名字了,都是以“太子”的称号代替,至亲却至疏。

“父皇,”太子擡起头,灰败的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若儿臣坦诚相告,您就会像以前一样宽恕儿臣吗?”

“孽障!”听他提起以前,燕帝愤怒地拍着龙案,“以前的你多麽乖巧懂事,从不忤逆朕,如今犯下此等滔天大罪,还敢叫朕宽恕你?”

太子眼中的光芒熄灭,自嘲地勾起唇角,“那父皇打算如何处置,是废了儿臣,还是……杀了儿臣?”

谋害朝廷命官是足以凌迟处死的大罪,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太子毕竟是储君,只要不是逼宫谋反,燕帝便不会杀他,但他失德至此,若还忝居太子之位,只怕文武百官和天下万民都不会答应。

南景钰做了二十五年的太子,燕帝在他身上倾注了最多的心血,他也曾是真心疼爱这个儿子,才会力排衆议,在南景钰刚满月时便册立他为太子,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失望至极,痛心疾首地骂道:“你素日结党营私,与宪王争权夺利,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你过罢了,没想到你不思悔改,竟然还变本加厉,连朕的臣子都敢随意杀害,你眼里还有没有君父,有没有王法!”

这番斥骂极重,太子向前爬了两步,痛哭流涕道:“父皇明鉴!儿臣怎敢不敬父皇,只不过是想要自保,才一时鬼迷心窍……”

“胡说!”燕帝怒声打断,“你已经是储君之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江山朕也迟早会交到你手上,还有谁能威胁到你的地位,何须你用如此阴损的手段自保?”

闻言,太子委屈地反问:“父皇当真会把江山交给儿臣吗?那为何又要对宪王恩宠有加,放任他处处与儿臣作对?”

燕帝当然不会承认他是故意擡高宪王来制衡太子,不由气急败坏地将龙案拍得震天响,“放肆!你自己德不配位,不反躬自省,还敢质问起朕来了!若你处处做得让人无可挑剔,群臣真心拥戴,朕又岂会将目光投向你别的兄弟?”

太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只怕到那时候,父皇更容不下儿臣吧,镇国公童彦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住口!”这个禁忌的名字让燕帝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手中的茶杯终于还是朝太子飞了过去,太子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朕往日对你恩宠太过,竟纵得你无法无天!”燕帝怒不可遏,高喊道:“来人啊!”

一直候在殿外的总管太监李常福立即推门而入,望见跪在地上满头是血的太子吓了一大跳,也不敢多看,连忙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地问:“陛下有何吩咐?”

“传中书令,拟旨,废储!”

燕帝只说了八个字,但每个字都令人心惊肉跳,废黜太子是何等大事,李常福怕陛下说的只是气话,不敢轻举妄动。

见李常福没有动,燕帝气得捂住胸口,厉声催促:“你耳朵聋了吗?还不快去!”

“是。”李常福这才连滚带爬地去执行命令。

太子的血流了一地,燕帝都视若无睹,也不叫人来帮他止血,处理一下伤口,仿佛他血流干了也不在乎。

太子满心凄惶,没有再求饶,因为他知道求饶也没有用,这就是帝王之心,冷酷无情,容不得任何人触碰逆鳞。

***

那天燕帝把所有人都支开,唯独留下太子,宪王还以为他定是要包庇太子,没想到过了两天,废太子的诏书便已传遍朝野,称太子景钰无才无德,难为天下表率,今废其东宫之位,贬为庶人,流放岭南,永世不得入京。

宪王对这道圣旨相当满意,原本他是想置太子于死地,但现在他觉得让太子从云端跌落地狱,就这麽茍延残喘地活着更是一种折磨。

明明他才是长子,就因为是庶出,便事事都比不上先皇後嫡出的老二,如今苍天有眼,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扬眉吐气了。

宪王最喜欢痛打落水狗,庶人南景钰离京那天,他亲自前往城门相送。

此时天刚蒙蒙亮,城门口人还不多,看着那位昔日蟒袍加身,眼高于顶的皇太子殿下如今穿着粗布麻衣,身无长物,额头上还顶着一道未结痂的伤口出现在眼前,宪王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但他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二弟,父皇未免也太狠心了,为兄听说那岭南人烟稀少,山林环绕,瘴气密布,毒虫蛇蚁肆虐,你自小习惯了别人伺候,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独自一人去那蛮荒之地要怎麽活啊?”

宪王哪壶不开提哪壶,喋血宣政殿时,南景钰本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结果燕帝留了他一命,只是褫夺了他的储君之位,将他贬为庶人,逐出京城,永远没有了翻身之日。他虽保住了性命,但他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要他去那蛮荒之地受苦,还不如杀了他。

经历了大起大落,南景钰已经不会被这三言两语激怒了,只面无表情地问:“你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

“哪能啊,为兄是来给你送衣物盘缠的。”宪王以前处处与他针锋相对,此刻倒是大方起来,他招了招手,身後的随从立即从马车里拿出了一个大包袱,“二弟,这里面有五千两银票丶几袋干粮和几身干净的衣裳,你此去山高路远,为兄也帮不上别的什麽忙,只能给你准备这些身外之物。”

南景钰接过包袱,掀开一看,见里面的衣服都是宪王府中下人的样式,不由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宪王“善解人意”地解释道:“二弟,为兄没有别的意思,为兄也想把自己的新衣裳送给你,可是以你如今的身份穿了反而是害了你,这衣服虽然和我府中下人的一样,但绝对是全新的,没有人穿过的,还望你不要嫌弃。”

南景钰冷笑一声,“大哥多虑了,我岂会那麽不识好歹。”

见他收下包袱,背到了自己背上,宪王叹了口气,“岭南与京城相隔千里,今後你我兄弟再见面就难了,还望你善自珍重。你放心,只要你好好活着,待有朝一日为兄继承大统,便接你回京。”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南景钰知道自己会有今天都是拜宪王所赐,他不在背後暗下杀手就不错了,怎麽可能会接他回京。

这副假惺惺的嘴脸实在令人作呕,南景钰忍不住拿话刺他:“大哥就那麽笃定自己会有继承大统的这一天?”

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宪王脸上的僞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皮笑肉不笑地问:“二弟这话是什麽意思?”

南景钰擡头望着越来越亮的天色,云淡风轻道:“没什麽意思,只是善意提醒大哥一句,伴君如伴虎,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回想他过去花团锦簇,烈火烹油的前二十五年,就如同镜花水月,黄粱一梦,是云上人还是脚下泥,不过是残酷帝王的一句话。

这话十分不吉利,宪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本王好心好意来送你,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诅咒我?!”

“我只是善意提醒,大哥怎麽就急眼了呢?罢了罢了,是我说话不中听,大哥宽宏大量,想必不会和我这个落魄之人计较。”南景钰拱手作揖,“时辰不早了,愚弟今天还有很多路要赶,这便告辞了。”

说完不等宪王回应,背着包袱转身扬长而去。

宪王咬牙切齿地望着那道背影,若不是想南景钰活着受苦,他真恨不得一刀了结了他。

感受到他的怒气,手下连忙安抚:“王爷消消气,太子已经是秋後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也就只能过过嘴瘾,王爷您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什麽太子,是庶人南景钰!”宪王怒气冲天地一脚踹翻手下,“本王才是大燕未来的太子!”

他的音量不小,城门口往来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不少人都听见了这句话,若传回生性多疑的燕帝耳中,想必又是一场风波,手下人有心想劝,但见他在气头上,又不敢再触他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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