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王射了那麽多箭都没射中,南景铄离得那麽远却能一箭命中,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尤其是看到他的随从手里满满当当都是他猎来的成果,脸色更是难看,“谁要你多管闲事,就算没有你,本王迟早也能射中!”
“那是自然,是我画蛇添足了,那我便不打扰大哥的雅兴了。”
说完,南景铄便调转马头离开了,他耳力极好,还能听见宪王责问手下的声音随风而来——“不是让你们去打点殿帅,让他给本王准备一些中了药好猎捕的猛兽,这都开场快一个时辰了,老四狐狸兔子老鹰猎了一大堆,本王连一根毛都没猎到,再这样下去本王还怎麽赢?!”
宋宇也听见了,当即拜服道:“王爷真是料事如神,宪王为了赢过您果然去拉拢了禁军都指挥使吴重山。”
南景铄冷哼一声,“禁军承担着戍守皇城丶保卫皇室安全的重任,向来只听命于天子,宪王胆敢将手伸到禁军统领身上,便是自掘坟墓。”
激怒宪王只是开端,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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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这几十年来养尊处优,体力已大不如前,他骑在马背上沿着密林兜了一个时辰,就有些腰酸背痛,反正他贵为天子,不需要和谁争高低,带着两只野鸡便准备回皇帐休息,变故却在此时陡然发生——
数支利箭从周围的树林中激射而出,气势凌厉地朝燕帝飞去,被当成活靶子的燕帝大惊失色,高喊着:“有刺客,护驾!”
御前侍卫们训练有素,反应灵敏地挥剑挡下了那些利箭,很快又有新一轮的箭雨射来,还有十几名蒙着面的黑衣刺客如鬼魅般从隐蔽处杀出,燕帝的御马受惊,长嘶不已,局面陷入混乱。
侍卫们一边要同刺客近身搏斗,一边要替燕帝挡住不知从何而来的暗箭,一心两用下难免有些左支右绌,赶紧放出鸣镝,引密林外的禁军前来救驾。
在救兵赶到前,南景铄先闻声而至,见状立马投入战斗。
一支冷箭朝着燕帝的咽喉射来,南景铄大喊了一声“父皇小心!”然後便毫不犹豫地飞身替燕帝挡下了这致命一箭,箭头深深刺入他的左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景铄!”
燕帝对这个儿子一向亲情淡薄,见他舍命相护也不免有些动容。
南景铄强忍着剧痛护卫在燕帝身前,一直到吴重山亲自率领着救兵赶来才面色惨白地晕死过去。
吴重山做梦也没想到会有刺客突破禁军铁桶般的防卫,潜入围场行刺,听到消息的当下便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倒在地请罪:“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燕帝冷冷地睨他一眼,“你的罪责朕自会追究,先把这群刺客拿下,要活口。”
“是!”
吴重山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手一挥,禁军们便将刺客团团围住。
刺客们见大批禁军赶到,自知大势已去,不等禁军将他们拿下,便已纷纷倒地不起。
禁军们上前查看,一把扯下刺客们蒙面的黑巾,发现他们都七窍流血,似是中毒之兆,遂回禀道:“啓禀陛下和殿帅,刺客们口中藏有剧毒,皆已服毒自尽。”
“好个服毒自尽,竟敢派死士前来行刺朕。”燕帝冷笑一声,面色阴沉至极,“吴重山,限你五日内查清刺客底细,否则便以同罪论处!”
“谨遵圣命。”
原本守卫不严丶救驾来迟只是失职,罪不至死,与行刺陛下的刺客同罪却是谋逆,是要诛九族的,吴重山浑身颤抖如筛糠,直觉自己要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