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看了眼漆黑的沙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地坐。最後,他搬了个椅子来,和苏弋面对面坐着。
苏弋:……有病吧。
祷告服遮住了苏弋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眸,教堂的烛光摇曳,像银白质地的雾绸,循着箴言般的指引,在群星流转的轨迹中被祷告。
因沈蓁的视线太过沉重,苏弋闭上了眼睛。
沈蓁勾唇,“苏弋,他怎麽会没杀你呢”?
苏弋:……什麽话。
“那个男人被砍成了好几块,散落在房间里。而且,你看到突变的天气,一点都不惊讶。”
苏弋睁开眼,恰好撞进沈蓁似笑非笑的眼睛里。
“苏弋,你知道什麽?”
苏弋冷声道:“我不知道。”
沈蓁肯定地说:“你知道。”
苏弋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他叫锈棠,生锈的锈,海棠的棠”。
沈蓁:“嗯。”
“他说不能说是是魔修,外国人。”
沈蓁:“嗯。”
苏弋的眉骨一跳一跳的,“我就知道这麽多了”。
沈蓁直言:“苏弋,感觉你像是要打我。”
苏弋:……知道就好。
沈蓁的眼里蕴着温柔的笑意,他把椅子搬了回去,“走了,一会儿见”。
苏弋:希望永远都不见。
沈蓁走後,苏弋过了会才出门。
环视了一圈後,苏弋确认这边都没有人了,他上前,摸了下画框,手逐渐地上移又用手指往下用力一扣,在画中不起眼的角落里留下了一个小洞。
做完这些後,苏弋推开了教堂大门。
冷风裹挟着雪花迎面扑来,冷空气蓦然钻入口鼻,苏弋抖了一下,他在教堂外随便地转了转。随即,他就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岛,周围尽是虚空,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掉下去。
“苏弋。”锈棠摘下围巾给苏弋围上,语气带着责怪,“怎麽穿这麽少,不是提前和你说了冬天要来了吗”?似是觉得苏弋还是可能会受凉,他又脱下大衣为苏弋披上。
“那个男人为什麽死了?”
“他拿了画下的祷告词。”
苏弋欲言又止,那些想说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锈棠俯首逼近,说话时的热气落在苏弋的肌肤上,“苏弋,想吃烤棉花糖吗”?
苏弋立刻点头,“想”。
锈棠拉着苏弋的手,两人猫着腰,趴在那天念祷告词的老修女的窗沿上。锈棠见老修女走到外头去了,他伸手从一堆书的後面端来一个盘子,上面摆了很多白胖胖的棉花糖。
锈棠用牙签扎了一个棉花糖,然後放在火上面烤,等表面微微焦黄,他吹了了下,“苏弋,张嘴”。
苏弋就着锈棠的手咬了口,热的,还会拉丝。苏弋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让锈棠看得有点忍俊不禁。
“苏弋,好吃吗?”
苏弋忙不叠地点头。
锈棠把苏弋吃过的那个棉花糖一口给咬进嘴里,眼神意味深长地盯着苏弋,缓缓开口:“我吃着,很甜”。
苏弋点头,“是挺甜的”。
锈棠低头闷笑,无奈道:“你好笨啊,苏弋”。
苏弋:?话题转的这麽快?
锈棠又烤了两个,苏弋还想吃,却被锈棠严厉地拒绝了。
“明天再给你烤。”
如果我知道明天的冬日里有你,以及被烤得热烘烘的棉花糖的话,我也许从昨天就会开始期待。
为什麽是昨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