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致知端着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他单手插兜说:“我知道你在意什麽?天涯帖子和网上报道,我都让人删干净了。”
“媒体那边我全封了口。”
“我也反思过,这件事错在我。”哥伦比亚咖啡豆偏酸,舌尖触上滋味不是乔致知中意的:“但你扪心自问,和我在一起,我对你怎麽样?”
“多十恶不赦的罪犯一审後也会有二审,你不能直接审也不审就判我死刑吧。”
钟晴选择沉默,只听乔律师一个人在那做自我辩护。
乔致知看她那张温婉的侧脸,却没法再冲她说出重话来。
一场情爱游戏里,钟晴拿的竟是法官剧本。
在小姑娘面前,他跌了跟头,但他认了,在那个对峙的夜里,除了照本宣科,也有控制不了的真心。
摩尔曼斯克出现的那半日晴,哪有那麽容易忘记?
或者没有他叔叔的原因,他也会扳倒钟文景,毕竟钟文景实打实地觊觎过她。
房间里不再有话语声,只闻的杯碟碰撞伴一声叹息。
雨不知何时又下起来了。
疲倦的钟晴趴在床上,露出大半个後背。
乔致知为她盖好被子,还贴心的在床头放了一杯水。
他劝她喝水,她依旧沉默,他叹了口气抱着睡衣走去浴室。
半梦半醒间还是有很清晰的感觉,乔致知的吻落在她的後背上。
逐渐逐渐,星火化作燎原,附和着窗外的雨帘重重。
她被吻醒,人也顺势被乔致知翻了个身。
乔致知捧着她的脸,指尖穿过发丝:“要你低个头怎麽就那麽难?”
钟晴嗓子发硬,没办法发出声来。力气耗尽,也推不开他。
“我答应你。”他望着她,眼里的无可奈何代替了情欲,他松口说:“陪我过完这周我就放手,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再去找你了。”
“就算是块铁,放在心口这麽久也焐热了。”
“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钟情闭起了眼睛,乔致知从她身上起来。
手机播放器在播《好心分手》。
乔致知肆无忌惮地吸着烟。
“虽然听不懂粤语,但这歌还挺应景的。”他将烟摁灭,说:“分手。”
这周过後,他们会相忘江湖永不再见。
就像是准备一场告别,从2008到2010。
他们去了港岛的很多地方。
迪士尼,天後庙,旺角,大屿山,兰桂坊,太平山顶……
她说想看海,他带她坐天星小轮。
她说想吃鳝糊,他带着她去鱼市买来活鳝。
出了鱼市,两人在路边招了辆的士来到了尖沙咀。
乔致知说他有位朋友在尖沙咀开了家私人饭堂,他亲力亲为平时只做熟人生意,房地産大亨的二代如今隐于市做起了後厨,逍遥又自在。
到了目的地才知道,那位朋友近年来已是虔诚的天主教徒,餐馆菜色偏素,忌讳杀生。
乔致知说不要紧,只借个厨房给他用就好了。
钟晴看着乔致知蹲在水池边,用水清洗着滑溜溜的鳝鱼。
乔大公子愿意系上围裙,蹲在借来的厨房里为你劏鳝。
银牙鳝糊,算是分手前的最後一餐。
乔致知的手艺不差,只是胡椒粉撒得有点多,钟晴被辣得控制不住想掉眼泪。
吃完饭,两人漫步到了维多利亚港。
“今晚有烟花。”乔致知挽着她的手沿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