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执念太过
苏梦枕三下五除二就将春卷里的兔子给捞了出来。
兔子的眼睛还紧紧闭着,俨然一副“本兔已死有事没事都别烧纸”的模样,死活都不肯动弹一下。
他好笑的再次凑近她的耳畔,用轻悠悠的气声说着,“阿晚,你的心跳声有点吵。”
这下兔子彻底炸了毛。
惹急了兔子当然也会咬人。
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直接一跃而起蹦到了他背上,探出兔爪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一脸气咻咻,“我跳我的,你管我呢!”
花晚晚第一次发现,原来苏小刀他那麽那麽烦人。
她都已经把自己给裹成一团球了,他这人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非得故意把她从被窝里头拖出来。
像这种没半点眼色的烦人精,如果不是他武力值够牛批的话,估计早就被人打死了。
但这个没眼色的烦人精脖质都在她手上了,还一边伸手扣住她的腕子,一边笑着拆穿她,“终于不装了?”
“装?我装什麽了?”
花晚晚装完死後接着装傻,她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哈欠,然後松开了手上的脖质,往床上一瘫,又揪过被子蒙住了脸,“都已经这麽晚了,我好困了。”
她摆出了一副“我困了我要睡了你可快点走吧”的架势,只要是个人都该看出来了。
但烦人精就是烦人精,他看出来了,可他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他又不厌其烦地将她再次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手上扣着她的腰,“阿晚,先起来,把醒酒汤喝了再睡。”
他那会儿听雷媚说她一个人喝了不少酒,若是不喝点醒酒汤,只怕她明早起来是要头疼的。
花晚晚没骨头似的趴在他怀里,一脸不满,“我酒都醒了,喝什麽醒酒汤?”
苏梦枕嗯了一声,揽着她腰肢的手慢慢往上,然後捏了捏她命运的後脖颈,慢条斯理的说,“既然你酒都醒了,那我们现在就来谈谈今天的事。”
花晚晚:“…………”不,我好像又没醒了。
从心的兔子迅速切换成了酒醉模式,擡起爪子揉起了额角太阳穴,“我忽然又好晕,我好像真的还醉着……”我好晕,我装的。
苏梦枕闷声轻笑了起来。
兔子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她干脆摆烂当起了鸵鸟,直接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结果苏梦枕这厮笑得更厉害了。
他笑得连带着整个胸腔都在微微震动,花晚晚埋在他怀里,听着耳边那有如闷雷般的轻震,感觉不止脸上烧,连耳朵也忍不住开始烧了起来。
苏梦枕稍一低头就看见了她涨红的耳朵尖。
于是他笑得更高兴了。
方才在她睡着的时候,他其实兀自考虑了很多,也设想过许多她完全清醒後可能会有的反应,或许会生气,或许会疏远,也或许……
但如今看她这般模样,他也蓦然发觉出来了,她其实只是对待感情迟钝过了头,并不是真的就对他无动于衷。
六年前那一夜,他彼时想要在事情了结後问她的问题,如今不需要问出口也已经有了答案。
只要她也愿意。
原来她也愿意。
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他喜不自胜。
但他的笑最後又湮没在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里。
花晚晚赶紧从他怀里爬了出来,伸手给他轻轻拍起了背。
苏梦枕熟练地慢慢平复下了咳喘。
若是先前,他或许还会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咳嗽而再度辗转迟疑,但他今日已然万分确定了自己无法放手,如今既已作下了决定,他若是再有所犹豫,那他就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苏梦枕了。
这次换成了花晚晚给他倒水递水。
苏梦枕喝完水,避开了她想接茶杯的手,自己将杯子放到了床头的小几上,接着又将小几上放了好一会的醒酒汤端了起来,重新灌入内力加热到适宜的温度,然後才递给了她。
“先把醒酒汤喝了。”
方才一场咳嗽,让他的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不少,但他目光中却仍然还带着掩都掩不住的笑意,其中的欣喜之意显而易见,溢于言表。
花晚晚双手捧着碗怔怔的看着他。
她知道他自小就受了伤生了病,而久病之人又最是忌情绪大起大落,所以他平日里表露出来的喜怒哀乐大多都不形于色,情绪也从来都是稳定又克制,痛也克制,笑也克制,咳到咳出了血也仍是克制。
但她好像从来没见过苏小刀笑得这般外露过。
她这会儿总算才缓过神来,又後知後觉感觉到了——原来苏小刀他好像是真的很喜欢她。
那她呢?她喜欢苏小刀吗?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自己止不住砰砰直跳的心,如同怀里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着,根本停不下来。
从前常听人言道,年少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馀生都是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