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慢慢往下,从眼尾抚到了颊边,又从颊边抚到了唇角,而後又慢慢抚上了她的唇。
他眼中寒火肆虐,面上神色难辨。
半醉半醒的兔子忽然觉得有些心慌,在潜意识里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猎食者的威胁。
她忍不住想要再次往後避开。
但此时她眼前的猎食者已然下定了决心。
并且先一步察觉到了猎物的想法。
于是她被用力捞了回去。
他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唇。
他的眸中仿若藏着无尽的深渊,深邃又幽暗。
兔子的心不自觉跳得越来越快。
太,太近了。
她的脑子一阵阵发着懵,怎麽转都转不动,但夜兔天生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此刻的苏梦枕极度危险。
她下意识想逃。
但她的手脚却不知为何发着软,完全不听从她的使唤。
苏梦枕慢慢地低下了头。
他的动作放得很慢,很慢。
揽着她腰肢的手也稍稍放松了些。
像是给她留足了充分逃开的时间和空间。
他想,他已经给她留下了选择的馀地。
若是退一步,他从此放她海阔天空。
若是不退……
思绪断在了此处。
他的唇覆上了她的。
-
兔子彻底懵住了。
不知是酒意上了头,还是醉意入了心。
她本就迷迷糊糊的脑子,此时更是完全被搅作了一团乱麻。
她整个兔都是晕晕乎乎的。
苏梦枕的手再度用力搂紧了她的腰。
他身上的药香味也牢牢缠绕住了她。
两人紧密相贴,未留一丝空隙。
苏梦枕常年病弱,体温较之常人低了不少,因而他的唇也带着些冷冽的凉意。
但花晚晚却觉得自己全身逐渐发起热来。
然後越来越烫。
可她的脑子一片纷乱,连带着身体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的反应慢了何止半拍而已。
她仍然像是吓懵了一般,怔怔地睁着眼睛。
她琥珀色的眼瞳澄澈又明净。
苏梦枕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然後擡起手掩住了她的眼睛。
别用那样纯粹干净的目光看他。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卑劣的溺水者。
明知自己深陷其中无法得救,却还偏偏想要再拉她跟着一同沉溺下去,一同坠入深渊。
但他既已给过了她选择的机会。
事已至此。
他不会,也不可能,再放手了。
他不再对她留有半分馀地,当即稍稍用力咬了下她的唇,迫使这只怕疼的兔子微微张开了口,然後趁虚而入,攻城掠地,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加深了这个吻。
尘封六年的爱意,一朝得已解封。
仿若飓风过境,来势汹汹。
兔子的意识随之越发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