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骑着马丶打着灯,就这麽大摇大摆在天街上走过去。
永乐十八年,紫禁城建成。
因皇城扩大,内城的南城墙向南推移,在承天门前形成了一个T形的广场。
这条广场东丶西丶南三面修筑宫墙,南为大明门,东西各开一门,分别是长安左门和长安右门。
这段被框定在左右长安门之间的街,便是最早的长安街,就叫天街,也就是东单到西单这一段。
都是高规格的龙尾御道。
赵小照:这可不是曹魏,我也不是曹髦,整个大明丶也没有司马昭!
“大哥。”朱厚熜劝他,“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这个身份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
“哼。”
“我们只要拿到太後的手谕,三大营自然是为您马首是瞻。”
那些官员们多多少少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皇帝只负责垂拱而治。
比如内阁票拟,从前皇帝也是参与内阁会议的。
但到了後面,皇帝就不再参与了,仿佛只是一尊佛像,或者像那些机器一样,对于内阁所出票拟,只有同意或反对的权力。
早晚,也许连这点权力也不好说了。
但他们心里也明白,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永远是因为身後有兵马的支持。
文官欠俸,他们也就是自己闹腾闹腾。
边境的官兵,如果欠饷三个月,你看他们会不会给你好看。
但今天,太子这句话是想要什麽?
赵小照说:“我想看看我,到底得不得人心。”
让平民读书识字,是为了能够明辨是非,不是别人说什麽,他们就听什麽的。
有杂报,让普通人能够了解更广阔的世界。
“衆口铄金丶击鼓销毁。”朱厚熜还是苦口婆心劝说,“且普通百姓,最容易被人煽动蒙蔽,他们能知道什麽。”
宁王造反,别管什麽原因,肯定都是皇帝没有治理的好。
你若德高望重,手下怎麽会不服?
别说平民百姓了,就是这京中的权贵。
能上场的就上场,上不了场的丶也不过谁赢就帮谁而已。
“大哥,如今咱们身处弱势,不能……”
听人劝,吃饱饭。
不过,咱们赵小照从来就是两耳朝天丶绝对不听人劝。
他就差翻着筋斗跳上长安街,站在城楼上大喝一声:“本太子又回来了!”
追是追不上了,朱厚熜神色复杂丶阴晴不定。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孝服。
“爹,您怎麽就这麽撒手去了呢,留给我这麽难以抉择的局面。”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要站在哪边?
还是就直接不站?
“不站……”
不站不行吧。
不上赌桌,就永远不会赢。
不敢上赌桌的人,永远不会赢。
所以,人生一定要赌,不赌丶连赢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说小炜也是皇子,但只有朱厚照最是难缠。
只要他死了,小炜未必还能活过第二天。
朱厚熜:这样的机会,真是千载难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