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你怎麽离我这般远,这不是嫌弃我,是什麽?”十公主气鼓鼓地说道。
林婠哑然失笑:“十公主,你将冷风都挡住了,我自然要挪个位置呀。”
十公主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气恼地瞪了林婠一眼。
“那你早说嘛!本公主又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说着,连人带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林婠心中暗笑:你要是讲理,这天下就没讲理的人了。
当然,这话她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只是微微一笑,温声问道
“这般热的天,十公主来我这里,是有什麽事吗?”
十公主似想起什麽,又怒起来。
“哼!还不是那个不知羞耻的云璃!母後慈悲,将她接入宫中,她竟胆敢勾引父皇!”
“事後,更是颠倒黑白,诬告母後对她下药,她也配!父皇也是老糊涂了,不单责备了母後,还将母後禁足,真是岂有此理!”
林婠被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胭脂说的那美人竟是云璃。她不是爱慕赵翊,一心想要入东宫做良娣的麽?
怎麽突然变了?
十公主说是宫里乌烟瘴气,她心里烦,还是东宫清净。于是就赖在太子妃殿,直至天色渐暗夜幕低垂,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此时,夜幕已降临,四周一片寂静。
唯有那点点萤火虫在夜空中闪烁,宛如绿色的小星星在夜幕中悠然游走。
林婠问:“青黛还没有回来吗?”
“回禀娘娘,青黛姐姐尚未回宫。”
林婠轻轻蹙起蛾眉,目光穿过层层夜色,望向那被黑暗紧紧包裹的宫殿轮廓,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
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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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悄然褪去,晨光破晓,阳光透过黑夜的帷幕,照在大地上。
一夜过去了,青黛还是没有回来。
廊檐下挂着的灯笼早已熄灭,孤零零地在晨风里摇曳。
林婠心中忧虑难安,决定亲自回林府去看看。然而,她刚迈向东宫的门槛,便被一排排森严的侍卫如铜墙铁壁般拦下。
“殿下有令,太子妃禁足东宫,无旨不得外出。”
林婠简直要气笑了,这个狗男人,是不是就只会幽禁。明明知道她最是讨厌这个,他就偏就只罚这一条。
正待要驳回去,就在这时,林妗一身碧绿裙衫撑着一把绘着荷叶的油纸伞,缓缓而来。
她从侧门而出,侍卫们对她视而不见,仿佛她本就是这自由之地的主人。
她出门後,仿佛这才看到林婠的存在,她眼眸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对她身侧的嬷嬷低语了一句,便笑语嫣然地返身走来。
“哎呀,这不是姐姐吗?怎会被拦在了此处?”
她话语中带着几分惊讶,随即面色一沉,对那些侍卫责备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怎敢阻拦太子妃的去路?”
“回林姑娘,此乃殿下的命令。”
林婠紧抿着唇,眼帘低垂,纤长卷翘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在白皙如玉的小脸上落下一道浅浅的暗影。
两旁栽种的柳树像是得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不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
林妗缓缓靠近,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低声道。
“姐姐,莫非是殿下觉得你有失体面,才将您囚禁于此,以免出去丢人现眼?”
林婠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怒不可遏,倒是胭脂沉不住气。
“你胡说,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林妗身旁的嬷嬷抢先一步截去了话头:“你这下贱东西,竟敢这麽跟我家姑娘说话。”
“你家姑娘什麽身份?不过一个未记入族谱的……”
“林婠!”林妗气得面容扭曲狰狞,“你以为你……”
“啪!”
林婠擡起手,一巴掌重重落在林妗娇嫩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鲜明的红痕。
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片刻之後,林妗终于回过神来,捂着脸,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声音拔高尖锐得有些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