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闭眼,她就能想象现在擦头发的是可爱护士,头下枕着的也是护士的大腿。
不知白肃算狡猾还是贴心,他不让苏虞脖子受苦,主动在膝上衬层毛巾,坐沙发上让她头靠了上来。
两人一言不发,白肃享受此刻的静谧。
他的动作很轻柔,擦拭的手像是飞鸟最深处的羽毛,温暖有力量,摩擦到头皮时还有最天然的ASMR,苏虞很难不困。
“苏虞。”白肃却要出声扰人,“疼吗?”
白肃问的时候轻轻点了下护士贴的防水敷料,pu薄膜下伤口针线能看的清清楚楚,还有被刮了头发的小片头皮,像刮掉了他心上的一片。
“嗯……不疼。”苏虞喃喃。
心又抽了下,这怎麽可能不疼……
可是闭上眼安睡的苏虞真的不疼,她在摔倒的前一秒穿越时空,医生缝针时她眼前只有刚进办公室的红裙苏虞。
她满头卷发,一袭红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看的流连忘返,她勾唇嗤笑白肃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重复上演了一遍。
迷蒙中苏虞想,她要不要也做个长卷发,那样应该会显得头发多……
“小虞,你果然来了。”
这样想着,站在一旁的她再次被红裙苏虞对了话。
苏虞蹙眉。
这开场白怎麽不一样?
高跟鞋发出清亮响声,红裙苏虞走到茶桌前,坐下:“你今天去工地,是要追查杀死那男人的真正凶手吗?”
苏虞吸了一大口气。
是她,虚弱死去的红裙苏虞回来了。
“说话啊。”红裙苏虞轻挑细眉,眼眸像颗红宝石:“怎麽,你还想找到TA,绳之以法?”
苏虞:“不行吗?这人可是杀死你我的那个人。”
红裙苏虞嗯了声,声音飘进窗外炎夏:“当然可以,我还知道你未来差点找到凶手。”
再擡眼,红裙苏虞眼底有赏识说:“但你还是主动放弃线索了。”
“……你怎麽知道?”苏虞眼神不解。
红裙苏虞轻笑出声:“我可是一年後的你,你做的所有选择都和我一样,而且,也丶会丶坠丶崖。”
她玩弄起身上的血,一滴一滴地在指尖跳跃,最後全收了回去:“你会想,我为什麽要去抓凶手,和白肃安安稳稳渡过馀生不好吗,为了白肃能重生英勇坠崖不好吗?”
红裙苏虞将眼睛染成血红,苏虞心底一惊。
“来吧,来这坐。不如好好听我讲讲未来的事,让你少走些弯路,早日和白肃——”
你怎麽有那枚戒指?”
眼看苏虞被她唬住,红裙苏虞突然被她打断。
苏虞指向她的手。
那是枚她之前没注意到的,很旧很小的钻石戒指,是当初穆青霜扇白肃巴掌时,甩到床下不见的那个。
“这个?”红裙苏虞顺势看了她手一眼,随即掩住戒指,“这不重要吧。”
“怎麽不重要?”苏虞大步走向她,“这不可能会在你手上——”
话音未落,脚下一空她坠进一片白昼。
“喝——”
苏虞倒抽口凉气惊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滴答滴答,现在是凌晨三点十分,苏虞又开始读秒了。
身上热汗把身上衣服浸湿,右手手心又热又沉,苏虞看过去。
是白肃在她床边,握着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