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活着呢。
“天下名瓷,汝窑为魁。”
鳞片上有了轻微的裂痕,那是汝瓷的开片。
甲无氏无视她的防御,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法器,形状像银针,但又比那大得多。
夏探竹连银针的边都不想碰,侧身想要让开,可甲无氏的修为实在高过她太多,原本置身于海洋应当让她觉得温暖而舒适,但现在只觉得每一滴海水都在挤压她,排斥她。
而众多海水一起努力,竟然还将她死死定在了原地。
怎么办?
甲无氏还在说:“没关系,不要怕,你族里的那个小鲛人也经历过,你看,不算什么。”
他行动极其沉稳,人却仿若漏勺,什么话都往出说:“那个小鲛人,就算你们没来,我也会拖着她让她逃的,动物一旦受伤了就会慌张,慌张了就会有破绽。”
“你呢,夏玖?”
还在这钓她,钓什么钓。
回头给你开个渔场,你天天在那钓鱼,且看如何一句话让人类为我钓八百次鱼。
夏探竹气极反笑,用爪子狠狠地打碎他的灵力屏障,将那法器捏紧。
甲无氏毫不在意,手中灵力暴涨,狠狠地将法器刺入夏探竹的心脏。
怪不得要特意等她师姐,合着师姐晚来半炷香的时间,夏探竹也得凉。
越是到这时候,夏探竹反而越冷静,眼睛捕捉着面前的场景,一帧一帧,像慢动作。
声音变得极其清晰,水流细微的搅动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表面上来看,她已经没有办法了,被人捏得死死的,像一只翻不了身的乌龟。
但夏探竹不愿意,她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傲气无人理解,但总会出现,心头血太重要,与其永远受制于人
不如,博上一博。
“你你要做什么!”
夏探竹已经不能回答他了,每一丝灵力都在疯狂涌动,甲无氏将她的灵力封禁在其体内,竟然是为了现在。
为了,夏探竹能更好的自爆。
疯子!
除了疯子,什么能形容这一切。
自爆者肉身成泥,连魂魄也会受到创伤,转世投胎都是妄想,有几个人会为了这辈子的痛快而让自己拥有没有下辈子。
更何况,夏探竹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是取些心头血,何至于此。
甲无氏想挣扎,想拉住她,想让她回心转意,但是都不能了。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在看到那刺眼的灵力漩涡,甲无氏的念头还是至于吗?
他是不懂的,所有人都是不懂的,但夏探竹偏偏就要如此做。
她是一把永远剑尖向前的长剑,外力无法让她折断,哪怕受些挫折,也无法在她平滑如镜的剑身上留下痕迹。
最多泛出些影子,过后就忘。
而她的执拗、自由,偏偏无所摧折,永远都在。
“哗啦”
汝瓷碎裂的声音。
随着灵力飞溅出来的不是血,而是一片一片的瓷片,锋利的,划伤了甲无氏的右脸,在斜长的下眼角划出深深的一道血痕。
飘渺的吟诵声想起:“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三个身影围绕着甲无氏,每一个身影都飞溅出瓷片。
“啊!”
甲无氏终究是没忍住呼了一声痛,这阵仗非同小可,灵力将这片海域搅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他就在漩涡的中心。
片刻后,甲无氏消失了,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溜走,反正他那样修为的修士,总是有层出不穷地法宝。
夏探竹落在逐渐平静的海域里,不算失望,这样爆种一样的打法能让他吃重伤都是奢望,可夏探竹却是实实在在地丢了一次命。
华夏藏馆的力量暴躁地修缮着她的身体,将刚刚已经飞起就要咬破血肉跑出来的灵力一一归顺,给夏探竹缝合出个人模样。
它显然很生气,这种生气不是情绪化的,是一种很难说的感觉。
还行,赌赢了,当然,输了也不会死,夏探竹就是有这个自信。
她对于她身体的了解,比她自己原本想的要多一些。
“小师妹!”
夏探竹抬头望向上空,白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