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二这个日子看着挺好,可文嘉八月要去益州府赶考,不好叫他分心。师弟,师弟妹,不如另选个日子?”孙浔这个被贺宁远请来提亲的人,这会儿要当些事的。
贺文嘉又眼巴巴地望向未来丈母娘。
林氏低头轻笑,擡起头来才道:“老爷,不如就选腊月初六吧,早些把亲事定下,二郎也好专心科考。”
夫人都发话了,梅长湖不好再给脸色瞧,他只好松口道:“那就听夫人的,腊月初六定亲。”
贺文嘉心头大喜,见长辈没瞧见自己,转身就想出去找渔娘,没曾想一出门就被梅长湖叫住。
“二郎明年秋天就要考举人了,也别闲着,家去多看看书吧。”
贺文嘉迟疑,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梅长湖瞪着他,贺文嘉一下肩膀都沉下来了,唉,他和渔娘还未成婚,梅叔不让他见渔娘。
林氏见状笑道:“别听你梅叔的,渔娘这几日刚把她的游记修改出来,还没拿给她先生瞧,你今日若是得空,就去书楼帮渔娘看看吧。”
“哎,林婶婶,我这就去。”
不等梅叔说话,贺文嘉高兴地跑了,绝不等梅叔拦住他。
梅长湖心里冷哼一声,林氏拍拍他的手,扭头跟阮氏说起话来。
“你家大郎可要家来过年?”
“还没说呢,这才十月,估计要等到下月写信才会说来不来家过年。”
阮氏笑道:“大郎夫妻就算家来过年也要等到小年夜去了,可惜,赶不上渔娘和文嘉订婚。”
“无妨,渔娘和文嘉成婚大约要等到二郎举人试之後,大郎夫妻应该在吧。”
听林氏这般说成亲的打算,贺宁远夫妻心里也有数了。
贺宁远:“在的,後年大郎要进京赶考,不能在家过年。明年秋天他应会回来一趟,再上京去。”
明年文嘉若是能中举,刚好兄弟俩可以一块儿进京。
孙浔:“大郎明年秋天去京城也好,到时可以跟徐州府府学的举子们一块儿出发。师弟和我家在京城都有一处宅子,到时大郎可去家里住,也能清静些备考。”
“孙先生为大郎考虑的周到。”阮氏客气道。
几人在说着明後年的打算,几句话的功夫,贺文嘉已经冲到西跨院了。
“渔娘在哪间屋?”
“回二少爷的话,我家小姐在书楼。”
贺文嘉一甩袍子,跑进书楼,一步两层楼梯上去:“渔娘,我来了。”
渔娘正趴在三楼窗边眺望南边两条街外的码头和南溪河,见贺文嘉找上来,她笑道:“我爹肯让你来了?”
贺文嘉一屁股坐下,又往渔娘跟前蹭:“哎,梅叔如今见我跟没好脸色了,只林婶心疼我,叫我来瞧瞧你。”
渔娘拿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汗:“订婚的日子可定下了?”
“定下了,腊月初六,你生日那天。”
渔娘体贴关心自己,贺文嘉赶忙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立在一旁的小林氏轻咳一声,提醒小姐注意分寸。
贺文嘉不满地斜了小林氏一眼,小林氏垂着眼皮道:“小姐,时辰不早了,要不您和二少爷去楼下走一走?再过一个时辰,就该用午食了。”
“既如此,你去後厨房瞧瞧今日有哪些菜,再去把二郎叫来,就说我叫他过来吃点心。”
渔娘把小林氏打发走,小林氏低头退下。
贺文嘉此时就跟条躁动的狼狗一样扭来扭去冲渔娘笑,渔娘笑着把帕子丢给他:“自己擦。”
贺文嘉也不恼,捡着帕子随意给自己擦了两下,又把帕子塞自己兜里。
渔娘无语:“脏帕子收着做什麽?”
“脏了也无事,回去我自己洗了就干净了。”
贺文嘉得寸进尺:“渔娘,咱们都定亲了,要不你抽空给我做条帕子吧,也不用绣花什麽的,你就在帕子角上留个你的小字,春山两个字不难吧。”
“哪有在帕子上绣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