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点点头:“早点办了也好,後头的日子才好安排。”
林氏忙问女儿女婿:“你们打算什麽时候去京城?”
贺文嘉:“我有三月假期,师父叫我不要等到最後一日才去翰林院报到,最好提前几日去。”
梅长湖算了算日子:“这般说,只能在家停大半个月?”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们回来时路过淮安,大堂哥特地在码头上等着我们,给我们带话,叫我们回去时一定要去淮安住两日,叫文嘉见见梅家的长辈们。”
渔娘接着说:“我答应了,我觉得该去一趟,有些话若是不说透,我怕後头梅家栽了,我们帮或不帮都不好做。”
“出什麽事了?”
渔娘看贺文嘉一眼:“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你说吧。”
贺文嘉轻咳一声:“其实也没什麽好说的,就是朝廷今年会继续推行清算丈量田亩罢了。”
“山东那边……”
“听说派兵镇压後老实多了。”
贺文茂:“山东已解决,剩下的江苏丶安徽丶浙江丶江西丶福建,听文嘉的意思,是要动江苏了?”
“我师父亲口说的。”
他师父一介书生哪里知道这些事,只可能是他从范尚书那儿听来的。
“你们两个小辈过去,有些话只怕不好讲,不如我跟你们一块儿去。”梅长湖有些心急。
渔娘不赞同:“爹,就是因为我们是小辈,有些话我们才好说。”
“就是,岳父别为我们担心,我和渔娘年纪小,说话没分寸,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孙浔同样的意思:“师弟,渔娘和文嘉的话说得对,梅家主支若是连这话都听不明白,纵使他们栽了,那也是他们该的。”
林氏也赞同,转头看向他。梅长湖点头,他相信堂哥不会胡来。
阮氏笑道:“今儿文嘉和渔娘才回来,这些事以後有空闲再说,渔娘赶紧说说文嘉游街的事吧,那日可热闹是不?”
“热闹得很,听说那日有三个进士游街的时候被抢走了,有个抵死不从跑回来了,有两个被拉回去当天就拜堂成亲了。”
“呀,京城的小娘子这般凶?竟然敢当街强抢民男。”
“哪能呢,都准备好当天拜堂成亲了,肯定是早就说好的,抢亲也是沾沾喜气。”
孟氏大笑:“咱们二郎这般俊秀,一看年纪就小,没人抢他吗?”
贺文嘉得意道:“我早就知道肯定有人眼热我,所以会试的时候我就当衆说了我已经成亲,我可不是《青云志》里的张青云,就算中进士也不会撇开原配另攀高枝的。”
梅长湖和林氏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他们从小看到的孩子,品性就是好。
一大家子说说笑笑,外头摆饭了,都去花厅用饭。
用完饭长辈们也累了,各自回家歇息,贺文嘉渔娘夫妻俩回房洗漱也睡了。
天上的太阳晒人,屋外花园里鸟雀鸣虫叽叽喳喳,卧房的窗开着,几阵山风吹过来,舒坦的直叫人想睡到天长地久。
贺文嘉读书多年养成的习惯,中午睡一会儿就醒了。怕打扰渔娘休息,他悄摸出去,不想看书,没地方可去,就去大哥大嫂的东跨院。
贺文茂也起了,独自在廊下看书喝茶。
贺文嘉坐过去,打了个哈欠:“大嫂和安安没醒。”
“嗯,想喝茶自己倒。”
给自己倒了杯茶,吃一口,竟是冷的,他喝了半盏:“哥,你现在能喝冷茶呀?”
“不多喝,天热,冷茶喝着舒坦点。”贺文茂的目光没有离开书本。
贺文嘉趴过去,隔着茶桌看他哥的脸,看得格外仔细,半晌也不曾坐回去。
“看够了?”
贺文嘉坐回自己的椅子:“李晓月怎麽说?”
“她说前头用的药好,也对症,加上我听医嘱没有胡来,伤口长得好,伤疤没有长出凸起的肉龙,就成功大半了。”
“李大夫去益州府後,每月都叫瑞鹤堂的小大夫来给我送药,顺便看看我的伤口。若不出意外,再有半年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伤口还是会留下白印吧?”
“嗯,以後多晒晒太阳,脸晒黑了就看不太出来了。”
贺文嘉看他哥,跟他一样皮肤白,他们哥俩肤白都是随他们母亲。
“能考科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