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你就是阿宸口中说的旧友吧,三日前他如轩楼里约请的人可是你?”她一边把脉,一边询问。
裴星悦点头,“正是。”
“哦——”宣渺拖着长音,回头看了宣宸一眼,露出坏笑,她还记得这小子当初为了赴约,可是精心挑选了衣裳,虽然最后因为发疯划成破布有点可惜,但能让昭王如此重视,面前的红衣青年是头一个。
“你们怎么认识的,这么多年阿宸对谁都拒之千里,唯独对你却格外不同?”
这个……裴星悦看了看宣宸,想到儿时调皮捣蛋的自己挖人家床底,还恬不知耻地粘着人家,顿时老脸一红,支吾着没有回答。
但就这个神态已经足以说明了不同寻常,宣渺好奇心作祟,继续道:“这院子就对着阿宸的寝殿,一开窗子就能看到,我是从未见过有人能住这里,说来你昏迷的时候,有人可是亲自守在床边,过个把时辰就来转一转,就差……”
“把脉如此不专心,你能看出什么?”忽然边上传来一个警告的声音,只见宣宸冷冰冰地看着她,神情颇为危险。
闻言,宣渺挑眉道:“裴公子的脉象可比你清晰多了,无非是内力耗空所造成的身体虚弱,经脉破损需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罢了。他身体好,过个几日就能活蹦乱跳了。”
宣宸意味不明地问:“如此简单?”
“当然。”
“不会弄错?”
“本公主师从春霖岭,小神医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宣渺拿宣宸的身体没辙,但这种练武方面的病症自是不在话下。
宣宸点了点头,接着眸光越来越冷,杀意渐渐浮现,“既如此,还装模作样地把什么脉?”
嗯?
宣渺听着一愣,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正青青葱葱地按着裴星悦的手腕肌肤,微微用力就能感受到脉象里的勃勃生机,暗地里还摩挲了两下。
而对面的红衣青年依旧老老实实地端坐着,一脸的纯良好骗,全心全意地信任,她实在忍不住手痒占了点便宜。
裴星悦没意识到,但相识多年的宣宸对这位姐姐什么德行一清二楚,看见长相英俊的就挪不动腿,每次一见面就想往非伍身上贴,弄得后者苦不堪言。
这回倒是又换目标了,不过别人宣宸可以当没看到,但是裴星悦,不行。
“这双手还要吗?”宣宸柔声却也残忍地问。
刹那间,宣渺把爪子收了回来,轻咳了一声道:“别误会,我就是想看得仔细一些,好了,就一点筋脉逆转的后遗症,喝不喝药无所谓,不过暂时别动内力,免得走火入魔。”
宣渺人模人样地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袖子一放,俨然是一位端庄秀美的公主。
宣宸毫不留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她麻溜地起身,笑焉焉道:“那就不打扰你们叙旧,我先告辞。”
裴星悦跟着站起来,抬手恭敬行礼,“多谢公主。”
唉……这么纯良俊俏的男人已经不多见了,不调戏两把,拐回自己的府邸实在太可惜。可惜旁边有一头恶虎眈眈地看着,下不了手,宣渺只得惋惜地走了。
等宣渺的身影一消失,气不过的宣宸直接伸出手一把勾住裴星悦的腰带拉向自己。
而裴星悦一时不查竟没站稳,差点被带着往前扑,幸好眼疾手快一手按住桌面,一手按住宣宸背后的椅子,才不至于整个人倒下去。
只是这么一来,两人瞬间面对面,目光所及近在咫尺。
“怎么了?”裴星悦目光茫然,说话间吐出气流,让他下意识地放轻呼吸,但依旧避免不了气息相互交融。
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不难闻,像溶洞里水滴形成的冰棱,清冷之中带着一丝苦涩。
太近了,这让他有些许不自在。
他想起身,然而宣宸的手依旧扯着他的腰带,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动弹,只能以这么尴尬的姿势靠近着。
宣宸目光锐利,皮笑肉不笑地问:“宣渺好看吗?”
啊?
裴星悦懵了懵,不懂什么意思。
宣宸心下嗤笑,倒也没再追问,只是缓缓地放开拉住玄银秘铁腰带的手,却突然张开手掌按在裴星悦的腰腹上,既是支撑,又是威胁道:“你的武功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热天,宣宸的手指却很凉,透过薄薄的衣衫触碰到他的腰腹肌肉,裴星悦的身体下意识地就紧绷起来。
“八年的时间,从脱凡境直达至臻巅峰,裴少侠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莫不是在天都峰上修炼了什么歪门邪功?”宣宸低笑了一句,眉眼妖异,却分外犀利,盯着裴星悦的目光仿佛能看到他的心底,也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