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因为震天神镭倒塌了不少地方,西南军暂时留在京城,并未立刻返回,一切显得风平浪静。
然而尚书令宋成书却愁眉不展,逮着裴星悦大早上来摘荷花的时机问:“王爷这几日在做什么?”
百官想要拜见,然而却吃了闭门羹。
裴星悦如红雀点水,嗖嗖几下身法,就采下朵朵锦簇漂亮的荷花,红的白色粉的紫的,凑在一起,煞是好看。
他满意地点点头,回答:“修炼呀,金蚕快要破茧了。”
“先帝和太后的尸身在这天气存放不了多久,得尽快送入皇陵,王爷可曾说过什么时候?”
裴星悦摇头,“没有。”
“哎,你好歹也是王爷身边第一人,都,都那种关系了……”宋成书觉得有那么点难以启齿,但还是恨铁不成钢道,“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
裴星悦瞥了他一眼,眼神不善。
宋成书想到这儿子的实力,轻咳一声,背着手在一旁踱步,离他远一点。
但昭王府实在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又只能从这个儿子口中撬出一点,便硬着头皮说:“华怡郡主至今没回西南,这大军就压在京城之外,王爷难道不担心吗?怕是所图不小呀!”
这点裴星悦知道,“人家就是冲着皇位来的。”
什么?
宋成书瞠目结舌,震惊道:“你说什么?”
裴星悦疑惑地看他,“你不知道吗?华怡郡主准备登基为帝,说来……”他想了想,有些新奇,“这好像是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吧!”
“荒唐!”宋成书顿时一甩袖子,“女人怎么能当皇帝?”
“有什么不行?你们这帮子光吃饭不干活的大臣还不是人家救下来的?瞧瞧先帝,再瞧瞧先先帝……”裴星悦满脸嫌弃,“按照我家宣宸说的,放条狗坐皇位,都能多延续大舜几十年呢!”
这些狗皇帝,不对,侮辱狗了,要不是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的破事。
“可不是有王爷在吗,哪儿轮得到她?”从宣宸摄政开始,每个朝臣都做好了他登基为帝的准备,这才叫正统。
“宣宸不想当皇帝。”
宋成书顿时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憋过去。
最糟糕的事情出现了,他宋成书可是昭王这边的,昭王不登基,他岂不是一番心血付东流?
“怎么会?昭王府最近不是在收拾行礼,准备入宫吗?”
裴星悦瞥了他一眼,“你胆子好大,昭王府也敢监视。”周围可遍布着宣宸的蛊虫。
“咳……”宋成书尴尬道,“为父哪有那个胆子,不过是多关注几分,但话说回来,王爷不想登基为帝,那昭王府的马车装了那么多箱子做什么?”
“去玄凌山呀。”裴星悦理所当然地说。
玄凌山?
宋成书难以置信道:“昭王随你去玄凌山?”
“那是,早就说好的,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跟着我。”
宋成书:“……”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他儿子,这简直是再世妖妃啊!
昭王唾手可得的皇位不要,竟然准备跟这臭小子浪迹江湖,真是……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看在明哲的面上,我就提醒你一句,早点去抱郡主的大腿吧,这皇帝,她当定了。”裴星悦表情恶劣,心情倍爽地说。
他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这老小子的打算,就该让这混账竹篮打水一场空,呵呵。
宋成书想到这几天他带着朝臣给华怡郡主添堵的事,眼前顿时一黑,脱口而出道:“不孝子!”
裴星悦冷笑,“对你孝顺了,以后怎么见我娘?”他姓裴,跟这老小子有什么关系。
宋成书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裴星悦就是来摘花的,摘完了就打算回去。
不过,能当尚书令的就不是常人,即使被气得半死,面对油盐不进的儿子,他也只能先低下头,“等等。”
裴星悦转了半张脸,“还有什么事?”
宋成书运了运气,肃容道:“王爷若是想清楚了,旁人自然没资格置喙,但是把皇位拱手让人容易,将来想要夺回来可就难如登天。自古卧榻之地不容第二人酣睡,郡主如今看着和善,对昭王府礼遇有加,但宣家天下王爷才是第一继承人,等她掌握权柄之后,能不能容下王爷可就说不定了。为帝者,但凡不是心狠手辣者,都做不长久。”
这话充满了推心置腹的意味,是警告,也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