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林婠心中一紧,忍不住追了上去。
只是,她才刚迈出一步,突然腹中一阵筋挛。她身体整个僵住了,脸色煞白如纸,紧紧地捂住腹部,咬着牙没有出一声。
“娘子!”胭脂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林婠。
六皇子也慌张地走过来:“林姑娘,你怎麽样?没事吧?”眼中有心疼,却唯独没有後悔。
钱景曦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表哥,你回来。”林婠强忍着疼痛,虚弱地哀求,“你忘记了麽?今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啊。”
钱景曦的心如刀绞。
表妹对不起,你付出那麽大才从那牢笼里逃出来,我不能让你再被抓进去。哪怕,我不能再与你在一起,只要你活得自由自在。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眼中已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狠下心来,快步走出了院子。
这时,小七正从飞进院子里,突然身子顿了一下,好似在犹豫,几息後,它扑扇着翅膀朝着钱景曦远去的方向,追过去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衆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六皇子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很快又散去了。
他低头看着林婠轻声道:“林姑娘,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走吧。”见林婠没有动,又加了一句,“难道林姑娘要让钱大夫的心血白费吗?”
“小女娃,我们快些离开这里。”水神医匆匆赶来,为林婠把了下脉,从袖兜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一粒递给胭脂。
给林婠服下後,她脸色红润了些。
“可是表哥他……”
“放心,曦儿不会有事的。”
他相信钱景曦即便是被赵翊抓住了,也不会有危险。毕竟,赵翊的目的是林婠。
若他真杀了钱景曦,那他与林婠就再也没有可能了,这个道理,相信赵翊是清楚的。
“你们今日的婚礼虽有些变故,但庚帖已换,你们已是夫妻了。你要相信他。”这话他是说给六皇子听的。
六皇子自然听出了水神医话里暗含的意思,他微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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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地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车轮辘辘作响,伴随着冬日里独有的萧瑟风声。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鼓声,打破了这宁静的午後。鼓声一声接着一声,如同催命符般连绵不断,敲得人心惶惶,仿佛有什麽大事即将发生。
六皇子赵翊的脸色倏地变了,他眉头紧锁,低声叮嘱了身旁的侍卫几句,随即策马到林婠的马车前。
“林姑娘,我有些急事需要离开一下。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他们会安全将你送去琼州。”
“六皇子先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待赵翊走後,胭脂忍不住好奇地问:“娘子,怎麽会有鼓声?难道是这边过年的习俗吗?”
“这鼓声……像是皇帝驾崩了。”接话的是水神医。
林婠心中一惊,皇帝驾崩?!
皇帝怎麽会突然驾崩?她记得前世,明年的冬日皇帝不知道为何突然将皇位禅让给赵翊,他作为太上皇,在她被禁锢东宫时,他还在世的。
怎麽今生竟会在这个时候驾崩?!
不管了,反正她已经离开了,汴京发生了什麽,与她没有关系了。
晚间时分,一行人在驿站住宿下来。
用膳前,林婠与水神医交换了一个眼神。待到夜深人静时,六皇子留下的暗卫纷纷陷入了沉睡之中。
次日清晨,当太阳升至树梢时,暗卫们才纷纷醒来。
然而,当他们走出房门时,却发现林婠与水神医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为首的那人脸色大变,他心中清楚自己是被水神医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