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两人的床榻,徐韫黏着睡觉,像是三人可以睡下的床榻。
此刻他面上薄粉,湿润的眼眸急切委屈,只想着撒娇受到安抚宠溺。
太粘人了。
她想着,擡手擦拭他的眼泪,敛眸亲吻他的唇角,细细拈磨着,慢慢攥紧他的手腕。
“唔……”
不过是一会儿,他就埋在她的锁骨处低低喘息,黏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很快将刚刚的噩梦抛弃在脑後。
“我梦到被人杀了,好可怕。”他被脸贴在她的掌心,语气柔柔的,“好多人,好多人要杀我。”
“只是梦而已。”她说道。
他成天待在宅院内,不是插花就是准备恢复身材,哪里有机会去跟别人结怨。
只要他得罪的不是什麽穷凶极恶之徒,谁能动得了他。
不会有人动他,即便是坐在最上面的那位也不会动他。
他不说话了,似乎还在後怕,随即撑手慢慢坐起来,坐在骆荀一的腰腹上,解开自己上身的小衣。
“这里疼。”
他将妻主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溢出了乳水,很少,肉眼可见的堵塞起来。
她下意识帮他揉了揉,随即起身把人抱进怀里。
他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羞得擡手攥住她肩膀上的衣裳,主动凑近了一下,把胸口往妻主手心里送。
“轻……轻点。”
他的尾音颤颤的,勉强支撑起来的腰身很快软下去,跌在妻主的掌心里,轻轻哼哼的呜咽从嘴里溢散出来,模样越发温软。
他不怎麽喂孩子奶,可那处越发堵涨,寻了医师才知道无法避免。
前几日他实在受不住了,才羞着脸要妻主帮他。
前几个月不能同房,妻主也只是亲亲他,或者帮他揉揉腰,其他再亲密的事情就没有了,自然不知道他的苦楚。
过了一会儿,他被抱起来离开床榻,转而被放在软榻上。
那些侍从陆陆续续进来,没有他的吩咐也只是待在屏风外候着。
他低头擦拭干净胸口的乳液,缓和下来才让人进来扶他起来。
“公子可要看看女郎”
徐韫摇了摇头,突然笑了笑,微挑的眼尾透着嫉恨和阴郁,“等会儿妻主走了,让人准备好马车,我要出去一趟,也莫让妻主知晓。”
这几个月里他做了蠢事,险些给妻主纳侍,什麽孩子不孩子,妻主的孩子也只能是他生的。
那贱人好生在那快活着,还跑到他面前炫耀一番,他不剥了他的皮都算好的。
旬邑顿了顿,看了一眼公子的模样,也知晓公子恢复了记忆。
没恢复记忆的公子不是这样的,好哄骗,好伺候,只喜欢一个人待着,甚至不喜欢别人伺候他。
如今不一样了,公子的性情总是奇奇怪怪的,上一秒还在高兴,下一秒就莫名发起了脾气。
如今孩子也顾不上了,只想着去将存在的危害铲除。
孩子本就是公子为了不让家主抛弃他所去追求的。
如今家主待公子越发好脾气,公子自然没了之前的担忧。
公子所有的依仗,似乎全压在了刚出生不久的女郎身上。
旬邑低声答应,退出屋内去准备马车。
徐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学着之前的模样微笑。
可皮肉越发僵硬,哪里有之前单纯的模样。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强忍着郁气,起身扯过外袍披在身上,朝小门的方向过去。
偏房就在隔壁,虽然不如主卧宽敞,却也不至于简陋。
如今已经到了初春的时候,大雪纷飞的时日已经过了一月。
外面都是新长出的嫩芽,侍从还没来得及去休整。
徐韫推开门,便见着桌子旁边,一个年轻男人抱着孩子喂奶,旁边的侍子围在旁边。
那男人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模样温婉,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生怕她哭了又不肯吃了。
明明那是他辛辛苦苦怀了十个月生下来的,怎麽那孩子就亲近那个男人了。
屋门打开,那些侍子见是正君,连忙起身站在一侧垂首出声唤正君。
江娴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却呆愣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是这家的主君。
徐韫走进来,拢了拢身上的外衣,示意旁边的人把孩子抱过来。